候,廚房與客廳相隔著的那扇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底下的摩擦聲音尤其明顯。
柏寂野訝然抬眸,看清來人是池穢,他下意識露出笑容,似乎與平日並無二致,“醒了?”
池穢點點頭,拉開他面前的椅子坐下,語氣帶著遲疑,“柏寂野,昨晚……”
柏寂野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等待後話。
僵持不下的氣氛在廚房裡肆意蔓延,沒有人率先開口。
安靜了很久很久,池穢重新站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啟齒的羞赧,“我昨晚喝多了,但是我這個人,反射弧比較長,上臉也很慢……可能你們都沒有察覺到我的反常……”
柏寂野斂了笑,嚴肅地看著他,“所以,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
“……”
又是一陣沉默。
池穢發狠地咬住下唇,又不知莫名想到了什麼,倏地鬆開牙齒。
看他這模樣,柏寂野瞬間懂了,強迫自己露出戲謔的笑意,“那怎麼辦?昨晚我也喝多了,口不擇言的,是你一直引導著我……”
“別說了!”池穢羞恥地垂下眼睫,不敢去看他。
柏寂野整個人懶懶散散地靠在料理臺旁,目光不經意地稍稍一瞥,有種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桀驁。
池穢舒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態,平靜地開口,“昨晚是個意外,更何況我們只是接了個吻,並沒有繼續下一步。”
“所以,你把這事忘了吧。”
果然。
柏寂野吃力地勾起唇角,感覺每一下呼吸都伴隨著陣陣劇痛,但他還是跟個受虐狂似的,故意說出這種讓彼此都會感到難受的話:
“昨晚我試過了,還挺爽。”柏寂野惡意地盯著池穢磕破的唇角,“現在不想忘了,怎麼辦?”
池穢錯愕地仰起頭,好半晌沒說話。
這個短暫卻又無比漫長的十多秒鐘,柏寂野眼睜睜地看著池穢眼底的情緒變了又變,與此同時,他也試想過無數種可能。
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在成功地跨越這片無邊沉寂的下一瞬間,池穢報復性地漾開笑,語氣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說:“好啊,那就別忘。”
下一秒,字句誅心。
“柏寂野,當我的炮友吧。”
各取所需,無關情愛。
剎那間,柏寂野像是被人死死地攥住了心臟,一呼一吸都堵在喉嚨口裡,噎得生疼。
他殘忍地笑起來,迎上池穢的目光,最後一層遮羞布也被他親手扯掉,暴露出內裡遍佈的瘡痍與糜爛。
“池禾歲,別後悔。”
:()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