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撐著下巴犯困的池穢,手滑撲了個空,驟然清醒。
等他睜開眼睛,莫名覺得背後涼嗖嗖的。
池穢遲疑地轉過身,只見床上的十五個孩子都爬了起來,端坐在床尾,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
池穢下意識開啟手機,夜裡十一點半。
“你們在做什麼?”他站起身,語氣帶著點不滿。
孩子們沒說話,依舊是笑。
從一開始的微笑,到後來的咧著嘴笑,最後發出“桀桀桀”的詭異聲響。
池穢陡然想起高沁說過,八點之後,不允許發出任何動靜。
但是她又說,如果孩子們做出什麼怪異的舉動,無視就行。
那麼這種情況下,他該怎麼做?
池穢想了想,還是決定讓他們先閉嘴為好,畢竟他可不想因為這幾個毛孩子丟掉了工作。
“別笑了,睡覺!”
池穢沒什麼表情,神色淡漠地俯視著眾人的“精彩表演”。
為首的男孩頗不服氣地朝池穢齜了齜牙,看得池穢頓時血壓飆升。
他隨手抄過床頭的一個枕頭,對準男孩的腦袋就是一下。
“我再說一遍,睡覺!”
男孩興許是被他打得懵了,又或許是在思考為什麼這個新老師沒有被他們嚇得屁滾尿流。
總之,他呆愣愣地仰望著池穢,許久沒動。
池穢誤以為他在挑釁,更加不耐煩了,轉身就打算走。
不出片刻,他又折了回來。
沒辦法,錢難掙,屎難吃。
要說剛才動手打npc那事,純粹是因為池穢起床氣還沒消,一時沒忍住。
這會兒他稍稍清醒了些,又重新換回了那副“和藹可親”新老師形象。
奈何大家根本不願買單。
畢竟有了剛剛那一下“枕頭暴擊”的前科,此時池穢朝他們步步逼近,在孩子們眼裡,堪比閻王爺。
彷彿他下一秒就要把地上那盆髒水潑到自己臉上來。
還沒待池穢走近,就一臉懵逼地看到眾人紛紛打了個寒顫,然後十分乖巧懂事地躺回床上,閉緊雙眼。
但不管怎麼樣,這些孩子總算消停了下來。
結果池穢剛鬆一口氣,準備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就聽到走廊上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音。
他戒備地推開門,只露出一個腦袋。
下一秒,呼吸一滯。
他看到另一間屋子的門大喇喇地敞開,十五個小孩手拉著手,從房間裡跑出來。
孩童的笑聲響徹整條走廊。
他暗罵一聲,估摸著柏寂野那個二傻子肯定是守夜把自己給守睡著了。
池穢猛地扭頭,身後好幾個蠢蠢欲動的腦袋瞬間收了回去。
他咬咬牙,嗓音越發狠厲,“你們都給我老實待著,我出去一趟,回來要是發現有人在此期間偷跑出去,我請你們所有人……喝一晚上的水!”
池穢目光意有所指地偏向地上的那盆顏料水。
說罷,為首的男生心虛地別過臉,看他那樣子,估計是怕了。
池穢沒有猶豫,從外面關上了門,隨即快步跑到柏寂野守夜的那間屋子。
剛一踏入,果不其然。
某人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酣。
池穢忍無可忍,一把搖醒了他。
柏寂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在看清來人是誰之後,他無意識呢喃一句,“禾歲……我在做夢嗎?”
池穢疑惑地問,“你在說什麼?”
柏寂野忽然湊近,捧住他的臉,就像元旦那天晚上一樣。
池穢有一瞬間的怔愣,但記憶中的擁吻和親暱並沒有降臨,反倒是柏寂野緩緩露出一個痴漢般的笑容,“嘿嘿……夢裡的禾歲都這麼漂亮……”
池穢倏地黑了臉,一腳踹在他的腳踝上,張口就罵,“柏寂野,我操你大爺!”
一睡醒來,突然被操了大爺的柏寂野茫然地眨著眼睛,眼底全是不解與委屈。
池穢瞪著他,沒好氣道,“你家被偷了。”
“啊?!”
柏寂野立刻起身,左右顧盼,“是誰?是誰拐跑了我的禾歲?到底是誰?!”
池穢的嘴角抽了又抽。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他疲憊地往門外走,也不管柏寂野會不會跟上。
等到房間裡只剩下柏寂野一個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