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會正式開始之前,劉光強也來了,好在這人就是個榆木腦袋,並沒有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什麼不對勁。
池穢為了緩解尷尬,主動問劉光強,“祁影和謝淮安呢?”
一提到他倆,劉光強沒忍住笑了起來,“他倆啊,年齡不夠,被安排去讀初中了。”
池穢扭頭往後望,高中部在前,初中部在後,可惜隔得太遠,他並沒有窺見祁影和謝淮安的身影。
沒多久,演出開場。
池穢沒怎麼認真看,直到劉光強忽然很激動地去推他的手。
“臺上彈鋼琴的那個女生,叫童淮橘,家裡特別有錢,父母不光給學校捐了好幾棟樓,還資助了很多貧困學生。”
池穢順著他的目光去看,果然看見了曾經那個陽光明媚的童淮橘。
她穿著純白的公主裙,臉上掛著自信而從容的淺笑。是那種讓人一看,就過目不忘的長相。
原來她也曾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池穢沒由來地想。
琴音悠揚婉轉,迴盪在藝術館上方。
臺下掌聲響起,一曲終了,童淮橘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走到舞臺中央,朝著觀眾鞠躬,完成謝幕禮。
一整個過程,她都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以至於池穢很難把臺上這個閃閃發光的女生,和不久前自己見到的那個墮落頹廢的女人聯絡在一起。
等到童淮橘重新抬頭,視線不經意地與自己短暫地擦過,池穢才意識到,她們唯一不變的地方,興許就是這雙堅韌漂亮的眼睛。
那股不服輸的勁兒,永遠都會從她的眼底悄無聲息地偷溜出來。
所以池穢才會覺得她很熟悉。
沒待他收回目光,劉光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祁影和謝淮安都是她家給贊助的。”
“你呢?”
“我?我運氣不錯,隨機到的身份是個普通家庭。”劉光強頓了一下,指著柏寂野大聲控訴,“野哥這運氣也是絕了,直接隨機成了校長的關係戶。”
池穢盯著劉光強看了半晌,對方識趣地主動回答,“你是查無此人。”
聞言,池穢意味不明地挑了個眉,即使有點驚訝,但也在常理之內。
畢竟按照這個副本目前的發展趨勢來看,其他玩家一開始就降臨在這裡,只有他是“外來人”。
隔了一會兒,安靜了很久的柏寂野才驟然開口,不知是不是錯覺,池穢總感覺他的語氣裡帶著不滿與憤恨。
倒不是那種實打實的憤恨,而是小孩兒鬧彆扭似的撒嬌,也可以算是一種變相地尋求關注。
“別聊了!人都走遠了,還不快跟上。”
說完,他連頭也沒回,只留給兩人一個黑髮支稜的後腦勺。
“他怎麼了?”劉光強心有餘悸地問。
池穢抿了下唇,誠實道,“生氣了。”
“野哥竟然還會生氣?”劉光強像是聽到了什麼稀奇的事,嘴巴張得老大,“你在開玩笑嗎?”
“是個人都有脾氣,不奇怪。”池穢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向來都對你百依百順的嗎?怎麼忍心真的生你的氣?”劉光強補充到一半,忽然瞥見池穢脖子上的痕跡,話鋒一轉,“你這脖子……”
“很明顯嗎?”
池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劉光強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什麼?”
“我說,我脖子上的痕跡,很明顯嗎?”
劉光強沒有猶豫,一個勁兒地點頭,“我看著都疼,更別說野哥了。”
顯然,劉光強十分精準地猜到了柏寂野生氣的原因。
“雖然野哥有時候挺好哄的,比我家閨女還要好哄。”劉光強難得用這種認真的口吻來說,“他整天笑嘻嘻的,幼稚還心軟,像個小孩兒,但面對自己在意的東西,他又過分得固執,不肯輕易放手。”
“一般情況下,這種人會過得很辛苦,也很難哄。因為凡是自己在意的東西,他都會想方設法地緊緊抓住,寧願手心被割破,也不肯輕易放手。”
“這樣一來,在意的東西多了,他兩隻手又抓不過來,拆了東牆補西牆,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流失殆盡。”
劉光強無意識地擰了下眉,短暫的停頓也許是在斟酌用詞,“可他又不像那些人一樣貪得無厭,你沒發現嗎?他太容易滿足了。”
池穢聽到這話,莫名愣住了,重新回想才意識到,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