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一樣的流程,照顧孩子們吃早餐,然後簡單教點拼音、繪畫之類的東西。
不過唯一有一點不同,因為今天是週一,有升旗儀式。
還好經過昨天彩虹糖那件事情,孩子們對新老師的敵意已經不再那麼大了,現在基本能夠維持在一個較為平衡的狀態。
池穢起初以為真的只是單純地升旗,沒想到後面還有跑操,跳繩。
甚至老師們也要陪著孩子一起。
然後便出現了接下來的一幕:
幾十個孩子手拉著手,奔跑在破舊的跑道上面。
柏寂野也和劉光強、祁影、謝淮安手拉著手,跟在孩子們後面。
要問為什麼沒有池穢和陶花箋,問就是前者嫌丟人,後者在和薛霖拌嘴。
目前她倆相處的狀態很迷,池穢也搞不懂。
總之就是維持在一種陶花箋在炸毛的邊緣反覆橫跳,薛霖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
莫名詭異,卻又出乎意料的和諧。
等所有專案全部結束,潘月梅重新整好隊伍,站在比跑道高出一節的臺階上,溫聲細語地說:“孩子們,唱歌時間到啦!”
池穢一頭霧水,下意識扭頭去問高沁,“這是什麼情況?”
高沁解釋道,“是這樣,我們福利院每週一升完旗,都會組織孩子們一起唱一遍院歌。”
柏寂野沒忍住調侃,“國家有國歌,學校有校歌,現在就連福利院都有院歌。”
說罷,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而我,是一個帥哥。”
池穢很輕地掀了掀眼皮,說出來的話語簡潔而有力,“滾。”
“好嘞。”柏寂野溜得很快,又湊過去抱著劉光強求安慰。
池穢簡直沒眼看。
自從柏寂野幾個小時前在宿舍公開了他倆的戀情,現在柏寂野做什麼事情,丟什麼人,池穢都覺得像是和自己繫結在一塊兒了。
沒準過會兒劉光強就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跟他控訴,最後再來一句:你男朋友是個傻叉!
關鍵劉光強罵就罵了,池穢還無法反駁。
剛試想完這一切,池穢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猶豫了,隨即依舊認為面子大過天!
最後一點猶豫被他拋之腦後,池穢張口就來,“柏寂野!”
“怎麼啦?”
“滾回來!”
“好的。”
……
這會兒孩子們已經排好隊伍,揹著手,站在那裡等待潘月梅說開始。
池穢剛開始並不太感興趣,甚至控制不住地有些出神。
直到歌聲響起,他頓感頭皮發麻。
“午夜鐘聲響”
“保持安靜別亂闖”
“大大花園裡”
“小小花朵泥裡藏”
“三十紅花兒”
“含苞待放快成長”
這和那天晚上,他們在走廊裡聽到的歌詞如出一轍。
可明明當時唱著這首歌的孩子們,全都沒有影子,後來也隨著鐘聲響起而消失了。
為什麼這首歌還會再一次出現在這裡?
潘月梅說是院歌,也就是說,福利院裡的每一個孩子都要學著去唱。
沒有影子,鐘響而散,詭譎的笑……
除非,他們生前就是福利院裡的孩子。
執念或者怨念,促使他們的鬼魂永遠地停留在這裡,什麼時候了卻,什麼時候消散。
池穢猛然抬頭,急迫地注視著跑道上站著的每一個孩子的表情。
一個,又一個……
恰如同一個模板中雕刻出來的一樣。
全都面無表情,死氣沉沉。
那是本不該屬於這個年紀裡的頹敗。
或者也可以說,是厭倦卻又不得不妥協,是想要逃離卻又不得不依附。
池穢偏頭,想要去看柏寂野,卻不經意間注意到角落裡的祁影臉色慘白極了。
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東西,他把雙手握成了拳。
柏寂野順著他的視線,也隨之目睹了祁影的全部變化。
不應該是這樣。
祁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都心知肚明。
溫吞、善良、謙讓、寬容……
似乎一切美好的形容詞都能與他完美掛鉤。
他對待所有的感情,都是不會輕易流露的隱忍。
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