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從他進入引仙大陸，看到了引仙城之後，就一直想問，那就是所謂的引仙大陸，到底是趙無命製造出來的幻境，還是真實存在的。
引仙大陸之外，處處都傳言引仙大陸就是走向飛昇的最後一步。
可是真的到了這裡卻發現，並沒有那麼簡單。
甚至在引仙大陸之上，處處都是考驗和迷惑，比外界還要危險。
曾經有人傳言，引仙大陸是一個一半人間一半地獄的地方。
但後來證實了，這個傳言中的，並不是完整的引仙大陸，而僅僅只是引仙城罷了。
如今，林燁再度見到了趙無命，他不得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如果引仙大陸是幻境的話，那麼神墟的存在又是什麼？
開始林燁想過，或許神墟的存在是真的。
至於所謂的入口，其實就是引仙大陸連線到神墟的一個介面罷了。
但若是如此，引仙大陸如果只是幻境，那麼幻境中的人，怎麼可能透過這個介面，來到另一個真實世界呢？
他很想問，但他不能。
因為在場的除了自己、江澄和寒姒，剩下的人本身就出生在引仙大陸。
在他們的認知裡，引仙大陸就是他們的
真實存在，擅自問出這種問題，得到的答案一個不慎，很可能讓他們的世界觀崩塌。
無論他們是否是真實的，他們哪怕知道危險，也跟著自己來到了這裡，林燁不想看著他們精神崩潰。
而且，還有安九霄這麼一個異類的存在。
他本身是神域的人，也就是說，他本身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因為神域內的墮神之戰，他身死在了神域之中，但是魂魄卻被寒姒送出了神域，直接送到了引仙大陸之上投胎。
倘若引仙大陸只是幻境的話，那麼安九霄的投胎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些問題林燁雖然好奇，卻不敢輕易問出口。
趙無命看他一臉為難，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我能說的是，真實和虛幻，有時候並非取決於我，而是取決於你。”
“你身處其中，可以聽、可以看、可以感受。”
“真實和虛假之間，你選擇了誰，誰就是真的。”
林燁聞言驀然一怔，同樣的回答，他曾經也聽珞珈說起過。
那時他不得其解，現在也還是如此。
不過這一次，趙無命卻盯著他的眼睛，笑道：“從你沒有問出
口的那一刻起，你心裡就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麼？”
這一瞬間，林燁如遭電擊，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從他考慮到安九霄和孫章的感受，沒有問出引仙大陸究竟是真是假開始，在他的心中，就已經將這裡當作真實存在的了。
因為在他的感受裡，這裡的一切都是有血有肉的。
在引仙城，他能感受到那些被困在日復一日的“幸福生活”中人的痛苦，能看到幽姬的對平安的愛護；在望仙城，他能看到裘臨淵的野心、莫問天的大義和孤寂、逍遙門門人的真誠；在黑石城，他能看到人性的掙扎和罪孽的救贖……
總而言之，他所經歷過的一切，遇到過的人，對他來說都是無比真實的存在。
就連此刻，他都能感覺到珞珈在自己的腦海之內，明明看不見，他也能感受到其存在。
更何況，孫章等人就這麼有血有肉地站在自己身邊。
如果說這些都是幻境的話，那麼林燁便不知道何為真實了。
他朝著趙無命行了一禮：“晚輩明白了。”
其他人完全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紛紛沉浸在神葬和復生大祭之中。
寒姒作為在場對神墟最瞭解的
人之一，她之前從不知道什麼復生大祭。
儘管不知道此時葉夢瑤體內的到底是什麼人，但她看林燁對其的態度，便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上前問道：“這位前輩，那我們現在在這裡是在等什麼呢？”
趙無命笑了笑，說道：“等他出來。”
“出來？”寒姒聞言，當下緊張了起來，看向了那片風平浪靜的湖水。
林燁也瞬間皺起了眉頭：“前輩，你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是誰？”
趙無命說：“你來找的人是誰，我等的就是誰了。我現在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你應該能猜到是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