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剎那,戰雲便覺得呼吸之間都是冰霜,整個鼻腔好像都被冰霜凍住了一般,喘息都十分困難。
他當即怒喝一聲,仙力逆衝,氣海翻騰。
一身劍意在此刻被拉到極限,無匹的真氣爆發而出,直接將周邊的“人”全部震開。
他一把抱住裘蘭心,腳下一踏,想要直接從洞穴之內衝出去。
可是身形剛動,便感覺有一隻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腳踝,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手……
不僅如此,即便已經騰空到半空之中,他依然覺得身邊很擁擠,好像上下左右都有“人”在盯著他,隨時有可能撲上來。
“蘭心,你振作點!”
血池大陣會將人的負面情緒無限放大,此時他懷中的裘蘭心便被自己的情緒所控,久久未能平緩過來。
畢竟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裘臨淵,身為他的女兒,裘蘭心的情緒自然是他們之中最激烈的。
“可惡!”
戰雲不敢鬆懈,一隻手緊緊地保護著懷中的女孩,一隻手揮動長劍,不斷地盪開劍氣,掃平面前肉眼不可見的障礙。
安九霄和翟路也不敢停滯,周身仙氣暴漲,保護著月往外衝。
可是翟路一邊為二人開路,一
邊焦灼道:“安道友,你先想辦法帶著月出去吧,我還得回去!”
“血池大陣一觸即發,你還回去幹什麼?”
安九霄一劍盪開了十幾只抓住他的“手”,回頭問道。
“小望還沒找到,林兄也還在都是為我逍遙門而來,我絕不能丟下他自己走。即便沒找到小望,我也要把林兄平安地帶回去!”
翟路當然知道,自己的實力幫不上什麼大忙。
但是現在洞穴內明顯還有些什麼東西,只不過他們看不見。
對付這些雜物,他還是可以的。
“這些雜物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以你的修為就算留下來也做不了什麼。”
倒不是安九霄看不起他,就連安九霄自己,都不認為自己留下來能起到什麼作用。
一邊是足以滅世的血池大陣,裘臨淵自身的修為也鮮少有人知道究竟到了哪一步。
另一邊是剛剛打破過天道法則的天命之地,光憑他在五官山上壓制修為的驚豔一劍,就知道他的實力深不可測。
這兩人的戰鬥一旦打響,他們這些旁人便只有保護自己不被捲進去的份兒,更別說幫
忙了。
可翟路卻是憨厚一笑,搖了搖頭:“我知道自己肯定幫不上什麼,林兄的強大我也是見識過的。只是再強大的人,也有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我留下來,即便什麼都幫不上,也能在緊要關頭替林兄擋下哪怕一劍也好啊。”
聞言,安九霄怔住了,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解:“你和他也不過相識不到一月,你們之間有這麼深的感情麼?”
翟路撓了撓頭:“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他和林燁認識的時間確實不長,這段時間說是生死與共其實也不然,五官山那次單純是林燁救了他。
“且不說在五官山時,林兄曾經救過我一條命,從那一刻起,我的這條命就應該歸林兄了。”翟路的表情嚴肅起來,竟有幾分隨時準備犧牲的決絕:“就說今日這血池大陣,我雖然沒有你瞭解那是什麼。但剛才我聽裘姑娘說,這大陣一旦開啟,便會有數十萬無辜百姓遭殃。若是如此,那我就更應該留下來了。如若林兄不敵,那麼我這條命便替他爭取一線希望也好。哪怕只是一線,也有可能救下幾十萬人,我覺得值得了。”
安九霄沉默了半晌。
目光習慣了眼前的
黑暗後,他可以模糊地看到翟路的臉。
即便看不見,他也能想象到此時翟路的模樣。
逍遙門在十八宗門之中一直名聲不顯,實際上排行末流的宗門都這樣。
他們的資源、地盤、功法都是宗門流派中的末流,平日裡過的也十分簡樸,和普通老百姓沒什麼兩樣。
屬於宗門修士的待遇,他們是一分也未曾享受到,而屬於宗門修士的責任,他們卻一樣也沒落下。
安九霄忽然想起,自己自從進入七玄宗之後,除了修煉以外,生活便一直無憂無慮。
偶爾有鬼怪鬧事,都會有長老出門處理。
在師門的保護之下,他就像一個世間閒人,只需要追求更強的力量、更高的劍道、更深的修為,從來不會為溫飽煩憂。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