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說話的時候,裘臨淵正懸浮在空中看著。
低首垂眸的樣子,真的猶如一尊魔神。
他的周圍環繞著血色的液體,那些液體好像活過來了一般,不聽地圍著裘臨淵打轉。
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些液體彷彿是被他“囚禁”在身邊的。
它們因為裘臨淵的氣場不斷地旋轉,好似擁有了自己的生命。
而林燁正癱坐在地上,他的大腿上多了一個血洞,有半個拳頭大小,正在往外汩汩地流淌著鮮血。
他和裘臨淵不同。
此時裘臨淵的身上看不到半點傷痕,那道被林燁洞開的大洞,此時已經完全癒合了,甚至就連傷口外的衣服都看不出一絲傷痕。
人族和神之間的差距,就在此刻體現。
林燁腿上的血洞里正在流逝著他的生命裡,仙力也順著流走的鮮血,不斷地從他體內離開。
他和裘臨淵之間才交手了不過十幾招,但是卻很快敗下陣來。
看著坐在血泊中的他,裘臨淵的臉上再度露出了一絲疑惑:“你剛才是在幫他對麼?”
這個“他”,指的淡然是離開的安九霄。
裘臨淵的感應力果然不一般,即便在和自己戰鬥的過
程中,也能掌握洞穴內的一舉一動。
甚至很有可能,他連洞穴外的一切也能掌握。
而林燁之所以知道安九霄被困,還是珞珈前輩的提醒。
奇怪的是,裘臨淵可以掌握山洞之中的一切,卻無法發覺珞珈的存在。
林燁估計珞珈的存在並非是在空間內的實體,而是以一道意志存留在自己的意識之中。
若是他想要隱藏自己那一縷魂魄的話,那麼即便是身為魔神的裘臨淵也無法發現。
“沒錯。”
林燁一開口,就吐出了一口濁血。
既然裘臨淵都已經發現了,那麼他也沒必要隱瞞,反正現在安九霄已經出去了。
裘臨淵似乎猜到了他心裡在想什麼,用悲憫的目光看著他搖了搖頭:“唉,看來你果然還年輕,人族和神族之間的差距,也確實超乎了你的想象。你難道以為,即便他跑出去搬救兵,就能打敗得了我麼?林燁,你已經快死了。即便整個望仙城的修士都到了,你也殺不了我的。或者說,他們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他為林燁的想法感到十分可憐和悲哀,看林燁的眼神就像是寒冷的雨夜裡被拋棄在
大街上的孩子。
他的身體飄在血池之上,匯聚了無數人鮮血的紅色液體一直在他身旁不斷轉動,剛才,林燁就是被他手中的血色池水所傷。
那些池水可以變換自如,甚至可以在瞬間就變成殺人的利器。
然而若是被一般的利器所傷,林燁不會如此狼狽。
那些血水之中,蘊藏著上萬人的戾氣和怨氣,穿透他身體的一剎那便伴隨著血液的流動不斷地闖進他的身體。
冰冷的怨氣不斷地衝刷著他的筋脈,若不是他自身足夠強大,那樣濃度的怨氣會在一瞬間要了他的命。
若是安九霄在此,只怕此刻氣海已經被那些看不見的怨氣已經將他的氣海甚至身體全部腐蝕。
不過即便如此,林燁還是十分狼狽。
他用通天劍支撐著身體站起來,腿上的痛感瞬間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種痛不是皮肉傷的痛苦,而是有什麼東西粘在骨頭上,不斷地啃食著他的骨頭縫隙。
創口的面積太大了,除了皮肉之外,還將的半截骨頭一起穿透。
現在支撐著他左腿的大腿腿骨只剩下一半,截面清晰可見。
而那些怨氣帶來的寒意還在不斷地侵蝕著
他的身體,猶如附骨之蛆,即便林燁以仙力護體,也無法將它們逼出來。
林燁是個不喊痛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認,眼下的這種痛苦讓他十分難忍,甚至都從嗓子裡哼出幾聲來。
儘管很快被他忍住了,但那種疼痛感仍舊在他的身體之內蔓延,很快就遍佈到了四肢百骸,握著通天劍的手都在發顫。
但他仍舊抬起頭看向裘臨淵:“我讓他出去,只是為了讓他謀求一條生路。出去之後,保護外面的無辜百姓,從未指望過他會帶人來救我。”
即便不謙虛地說,眼前的裘臨淵若是自己都不敵的話,那麼望仙城內也幾乎不可能有人敵得過他了。
若是十八宗門聯手,林燁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