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崔沐嫦面對裘臨淵可謂是恨意滔天,但同時她又無能為力。
即便她拼盡全力又能如何?
她與裘臨淵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那名老人強大到了如此地步,也只有一劍是真正傷到了裘臨淵的。
那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在裘臨淵恐怖的壓制力之下,她就連挪動都感到無比困難。
明明劍就在手中,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揮出一劍。
渾身的血液因為裘臨淵的恐怖氣場的而快速湧動,彷彿隨時都會破體而出一般。
心臟跳動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似乎隨時都會從胸腔裡跳出來,每一次跳動都在擠動肋骨。
她握著劍的手在顫抖,林燁的屍體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她答應過葉夢瑤,一定會把林燁平安帶回去……
不可能……
他們怎麼可能被攔在這裡!
一陣血氣轟然爆發,崔沐嫦雙目瞬間赤紅,心魔入體。
“不好!”
感受到崔沐嫦心魔瀕近,漢川臉色大變,想要上去支援,可是卻被裘臨淵的血氣壓得動彈不得。
而且就在這時,那探出了一個腦袋的祀魔又動了,臉上露出了幾分猙獰之色,似乎是想從那血色的法陣之
中爬出來!
儘管眼下的祀魔尚未完全清醒,所有的行為都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
可正因為如此,它才危險可怕。
因為即便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它也會憑藉著本能吸收生命力,並且正是因為它尚未甦醒,便需要更多的生命力來為自己提供養料,加快甦醒。
整個不忘宗的靈木靈草都在這時開始出現了枯萎的跡象,天地靈氣紊亂,在眾人的頭頂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邪魔出世,天生異象。
曲寒江看到這一幕,不免感慨:“難道,我望仙城真的要就此隕落了麼……”
一個裘臨淵,已經讓他們集全城之力都難以脫身了,再來一個祀魔,更是雪上加霜。
望仙城,真的要迎來覆滅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黯然下來,儘管仍舊支撐著屏障,但卻已經是心如死灰。
裘臨淵尚未動手殺了他們,不過是因為雷罰未曾落下,他還需要人替他扛雷。
可一旦他渡劫成功,那麼他們這些人便只有死路一條。
不忘宗的一名長老咬緊了牙關,決然地做出了一個決定:“空明期的所有弟子,現在即刻退出戰場,撤離不忘宗!你們下山之後,
立刻帶著百姓離開望仙城!”
“宋長老!”
“這是命令!”
那位宋長老悍然咬破了手指,同樣以自身鮮血獻祭,強行提升修為,將一身修為沸騰起來,直接拉到了極致。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但其餘幾名不忘宗的長老沉默下來。
隨後也如他一般,咬破手指,精血獻祭,一身修為盡數散出!
長老帶頭,四大峰峰主緊隨其後,然後各峰修為達到空玄上下的弟子也盡數如此。
一時間,不忘宗的陣營爆發出了幾位耀眼的光芒,炙熱滔天!
一腔正氣流淌,不忘宗上下無人怯戰。
只有部分修為太低的弟子領命,即刻下山去保護百姓先行離開。
“師父!”
“長老!”
“師兄!師姐!”
離開的弟子含淚而去,臨近山門,才朝那白光耀眼處一拜:“弟子,送別同門!”
不忘宗這一次,是以宗門上下的根基,來為山下的百姓爭取一線生機。
這一幕,就連曾經身為不忘宗門人的戰雲都萬萬沒想到。
在他的記憶裡,不忘宗總是恪守禮法的。
等級森嚴,制度嚴明。
在他們眼裡,規矩比什麼都重要,身份地位都要用實力去爭取。
所以後來他叛離不忘宗後,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留在這麼一個滿口仁義道德規矩禮法的宗門。
但現在他才看出來,是,不忘宗卻是就這麼一個死板的宗門。
循規蹈矩是他們恪守的職責。
但也正因為這份職責,他們在關鍵時候,認為自己享受了人上人的資源和權利,那麼就該承擔所謂人上人的責任。
平日裡他們自認身份高貴,比普通的百姓更有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