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明日琅臉色僵硬，林燁便笑著從城樓上飛身而下，並且心情大好。
能夠看這老爺子吃癟，林燁就很開心。
誰讓他丫的坑老子一把？
看到林燁愉悅的背影，明日琅的臉上確實閃過了那麼一瞬間的怒氣。
不過很快，便又收斂回來，變成了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但是眼神裡終歸還是有些無奈：“老夫這把鬍子打理得多好看，怎麼就不順眼了？”
話音剛落，那名叫做阿蠻的漢子便出現在了他身後。
他全身被包裹著，只露出一雙古井不波的眼睛，看不出來什麼情緒，只是瞳孔中還有林燁的背影：“宗主，您真的相信這小子可以打破我靈隱宗幾百年來的困局麼？”
看來，確實如明日琅所說，他們靈隱宗裡的人對於這種毫無意義的“守護”，也已經感到厭倦了。
或許他們內心裡也多有不服。
明明當初他們的先輩也只是去懲惡鋤奸，想要解救黑石城的。
一個失誤之下，導致了十幾萬人陪葬。
可若是當時沒有人出手，或許遭殃的就不僅僅是那十幾萬人了，還會有更多的人落入黑石城的魔爪之中。
說白了，就是好心辦了壞事，而
且還不算是完全壞，最起碼之後不會再有別人遭殃了不少？
而且，靈隱宗的眾人，也付出了生命和鮮血，並且用之後幾百年的時間來彌補當初的一時之失。
現在，他們覺得夠了。
該彌補的他們已經彌補了，當初造成這一切的那些人早就已經駕鶴西去，留下他們這些後代苦守。
這不公平啊。
這也是為什麼，阿蠻的語氣裡隱隱有些期待了。
和剛才的明日琅不同，此刻的明日琅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中，都生出了太多的無奈和疲憊：“可是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阿蠻，我們靈隱宗作為黑石城的守城人，到你這裡應該是第五代了吧？”
阿蠻沒有回應，明日琅便好似自說自話一般，繼續道：“第五代啊……我靈隱宗五代未曾出過這黑石城，期間誕生了多少絕代天驕，最終老夫都親眼看著他們出生，然後慢慢在山門內變得暗淡無光……”
“很多次，老夫甚至都想親自去打破那黑石大陣了，可我……”
“唉，罷了，不提了。”
“這黑石城，說是那些罪人的牢籠，又何嘗不是我靈隱宗的牢籠呢？”
阿蠻沉默了，因為明日
琅道出的，字字句句都是他們靈隱宗現在所面臨的現實。
他們已經沒得選了，無論林燁可靠不可靠，最後能不能做到，他們都只能選擇相信。
現在林燁是處於一個兩難的位置，但是他們，卻是沒得選了。
“我明白了。”阿蠻許久之後應聲。
他要離開，這時候明日琅卻忽然開口：“儘管我們靈隱宗的人不能直接出手，但是也可以暗地裡推波助瀾一把。”
“反正最後陣法不是我們打破的，也賴不到我們身上來，不算是違背了老祖宗的遺訓。”
“之後的時間裡，你想辦法暗中幫幫他們吧，別暴露我們自己就行了。”
阿蠻沉悶的聲音傳來：“是，弟子明白。”
“嗯，去吧，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
次日一早，林燁等人站在仇新家的院子裡，一個個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呆滯。
沒錯，就是呆滯。
而仇新母子則是面露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的院子：“這、這都是什麼東西？”
江澄嘴角微微抽了抽，朝著林燁問道：“林大哥，你說這靈隱宗的人到底是自己傻，還是當我們傻啊？”
沒等林燁回答，安九霄便先一步搖了
搖頭：“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問他們這到底算不算是在挑釁我們？”
“我去殺了那老頭子！”
葉夢瑤再度拔劍，直接就要衝出門去。
還好崔沐嫦在旁邊拉了她一把：“回來吧，你打不過的。”
“太氣人了，這也太氣人了！”
葉夢瑤一張俏臉氣得泛紅，恨不得現在就拔劍衝進靈隱宗，拽著明日琅那老傢伙的鬍子一頓痛罵。
不過很可惜，她打不過。
所以她乾脆朝著林燁道：“林大哥，你去，把那老東西的鬍子全都給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