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的話出口,面前的珞珈卻並未回答他,而是笑盈盈地朝著他伸出了一隻手。
林燁見狀,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朝著珞珈走了過去。
一探手,卻並未能和珞珈的手觸碰到一起,而是從他的手中穿過。一道虛影直接和他的手交錯,這並沒有在林燁的意料之外。珞珈本身便是以一道意志存在,現在他面前的也不過是一縷殘魂。他真正的靈魂,早就已經消磨在了萬年的歲月之中。
可是下一秒,珞珈卻忽然將手收緊,林燁的眼睛則驟然睜大:他竟然被珞珈的手握住了!
這時,珞珈才緩緩開口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其實完全在你的一念之間。只要你足夠強大,便可以看穿虛無,將虛無變成‘有’。當然了,同時你也可以毀滅真實,將真實變成‘無’。這一切,不過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罷了。至於這引仙之地究竟是真是假,其實也完全在你自己。”
多餘的話珞珈並未說透,但林燁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身處其中,你覺得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你要將其當作假的來對待,那它就是假的。
“晚輩,多謝珞珈前輩
指點。”
珞珈笑了笑,並未說話,而是化作一縷殘魂,迴歸到了林燁手上的紅寶石戒指之中。
……
逍遙門一向簡樸,可是這次的葬禮卻辦得十分隆重,就連一向穿著邋遢的秦淵,今日都穿了一身素色的華服親自主持葬禮。
林燁等人雖然不想摻和,怕觸動這些弟子的情緒,但為了表示尊重,還是出門參加了葬禮。
葬禮時,宗門大開,讓山下的普通百姓也得以上山,其中自然包括犧牲那十幾名弟子的家人。
林燁原本以為,這些普通人家的父母到來,肯定會大鬧一番。畢竟其中不少弟子年紀才不過十五六歲,在這個時代也就剛剛成年,是家裡的頂樑柱之一,也是家中的希望。在修士的世界中,戰鬥和死亡是無可避免的,總會有人犧牲,總會有人死去。可他們的父母只是普通人,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修士的父母到來後,雖然沉痛悲傷,卻並未在逍遙內大鬧。
秦淵主持完葬禮,主動走下來,朝著那十幾名弟子的父母行了個大禮,絲毫不在意自己一宗之主的形象:“諸
位,你們將孩子交給我,我卻未能看護住他們,我秦淵……在此向諸位賠罪了!”
說完,秦淵竟然膝蓋一彎,便要朝著這十幾對普通的父母跪下去。
其中一名健壯一些的父親眼疾手快,直接衝上去一把將秦淵扶住。
這位父親儘管滿臉淚水,可是卻朝著秦淵道:“老宗主,您這是做什麼?”
秦淵也是滿臉淚水,若不是背後還有那麼大個逍遙門支撐,這位老人只怕也悲傷不及了:“大家相信我逍遙門,相信我秦淵,將自己的孩子交給我,我卻未能保護他們周全,秦淵……對不起大家!”
“秦宗主,此言差矣!”這時,一名村婦抹了抹眼淚站起來,眼中雖然還有悲痛,可是神情卻格外堅定:“我們這些人,從出生時起便受到逍遙門的庇護。我們不似那些住在大宗門片區的富庶子弟,有那麼多的錢財交給逍遙門,導致逍遙門還需得自行躬耕。可是我們也明白,逍遙門卻從未因此就對我們疏於保護。這些年,我們能夠生活在安定平穩之中,全都是逍遙門的功勞!”
“沒錯!我們將孩子送到逍遙門來,可不是讓他們來
享福作樂的。他們在逍遙門的保護之下長大,便應該學會回報宗門。我們將孩子送上來的時候,便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都有可能迎來今天。”那名扶著秦淵的漢子含淚道:“失去了孩子,我們心中悲痛。可是我們也明白,這些孩子之所以會死,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不死。我的孩子,能夠為保護他人犧牲自身,我雖然心痛,但也為他驕傲!”
漢子一說完,所有前來參加葬禮的父母都異口同聲地表達了同意,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逍遙門。
此時已經是夜晚,整個逍遙門都用火把照明。
林燁站在暗處,看著這些在火光之中閃閃發光的普通人,心中頗為激盪。
身為人族,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如此覺悟的。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骨肉和血脈。可他們竟然能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有如此感悟,實在是令人敬佩。
側目望去,所有人都已經是淚眼朦朧,就連官莫瑤江澄這等外來之人,都為現場這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