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燁說,處罰秦通明對於他來說毫無意義,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為了一名小弟子,懲處一名大宗門長老,這對於不忘宗來說已經是子孫顏面的事了。可現在林燁卻張口就道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這不是明擺著讓不忘宗人難堪麼?
當然了,最難堪的那個還是秦通明。
他剛剛不忘宗長老,掌管著不忘宗之上所有的仙鶴靈禽,地位身份何等尊崇?
讓他為了一介小小的逍遙門弟子受罰,他本身就怨言不小,現在人家還不滿意,讓他如何不生氣:“那你說,你要如何處理?難道就為了你們二人,要殺我仙鶴靈禽不成?“
原本想當和事佬的裘蘭心此時也皺著眉道:“林道友,念你原來是客,又在五官山上幫過我,我們已經給足你顏面了。還請你休要在胡鬧了!”
林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冷冷道:“按照你的意思,若是今日我不在,翟路即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替他伸冤?”
他這一句話,將裘蘭心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正如他所言,若今日不是因為林燁身份特殊,只怕就算翟路死在了不忘宗,也
只會由秦長老派手下弟子去向逍遙門宗主賠罪,再賠付一些補償即可。至於懲處,也不過是交給仙鶴異族的管事來輕飄飄地禁足一段時間而已。
她身為不忘宗的大弟子,同時也是裘臨淵的女兒,這些流程她最清楚不過。
所以當她面對林燁的質問時,即便心中惱怒,卻也無法反駁。
林燁往前一步,一身流淌著王者的霸氣,直視著上方的裘臨淵:“在我眼裡,沒有什麼身份的高低貴賤,值得尊重的只有強者和品行。你不忘宗的仙鶴要殺我,今日我便必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枉你不忘宗號稱名門正派,卻將我人族子弟的性命看得比一隻畜生不如,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這番話擲地有聲,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不忘宗眾人的臉上。
此時許多方才還義憤填膺的本宗弟子,此時也都不說話了,因為林燁的話在他們心裡也形成了一道芥蒂:是啊,雖然他逍遙門不入流,可至少和他們同為人族。難道一條人族的性命,還比不過一頭異族的仙鶴麼?由人及己,捫心自問,若是今日險些被仙鶴殺害的人是自己,宗門會替自己
討回公道麼?
裘臨淵是何等人物,自然第一時間就發覺了宗門內弟子們的沉默,臉上掛上了一層寒霜。
而裘蘭心見林燁竟對自己尊敬的父親如此咄咄逼人,終於忍不住怒斥:“大膽,你敢辱我不忘宗聲譽!”
“你不忘宗的聲譽是被我辱的麼?難道不是你們自己丟的人嗎!”林燁回頭一睨,寒芒四射。
就在這時,一直在慢悠悠喝酒的安九霄打了個酒嗝,看樣子似乎看熱鬧看夠了,沒忍住插了一句嘴:“我倒是覺得,這位林道友說的沒錯。我們成立宗門門派,說好的是為了保護城內的子民,而他們也放心地將自己的子女交給我們培養,這才保我望仙城幾百年繁榮昌盛。可若是讓外面的百姓知道,我們這等大宗門,竟然為了一介異族,而將自己同胞的性命棄之不顧,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原本談的是仙鶴靈禽地位遠超逍遙門,可林燁的幾句話,便同安九霄一起,將事情上升到了人族和異族之間的抉擇。
若要說身份地位,難道身為異族就該比人族的地位更高麼?
這樣比起來,人族是不是太卑微了?命都差
點沒了,卻要忌憚一頭畜生。
裘蘭心沒想到,這種時候安九霄居然會站出來替林燁二人說話。七玄宗的人向來散漫,安九霄這個大弟子如今便代表著整個七玄宗,他一開口,就表明了七玄宗的立場,這將會讓不忘宗更加難堪。
但這還不算,安九霄話音剛落,一道陰冷的笑聲便響了起來:“我倒是也覺得,二位道友說的不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聲音的來源,裘蘭心漂亮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出了震怒之色:“戰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這回就連黑衣老者都皺起了眉頭,沉聲一呵:“戰雲,住口!”
可戰雲卻吊兒郎當地坐在後面,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林燁,與之對視:“師父,您要懲罰我,大可以等回去之後。這罰我領了,但話你得讓我說完吧?”
“你還要說什麼?快坐下!”
戰雲像是沒聽到黑衣老者的話一般,慢悠悠地站來,朝著裘臨淵隨意地行了一禮:“裘宗主,我想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