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進去得差不多了,李華國刻意落在了後面,拉著何裕華的手輕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聞言,何裕華勾唇一笑,“無事,不過是為了討美人開心罷了。”
話音落下,何裕華徑直走進大明宮,留李華國在那裡跳腳。說來也奇怪,從一開始,李華國就應該是兩人中身份高的那個,可現在看來,何裕華卻是半點不給李華國面子,李華國偏偏也不惱。
大明宮中,人人正襟危坐,上官蓮娘本還想繼續靠在祁穆遠身上,見此也不由放棄了這個想法。她是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錯,但她沒有在別人面前直播恩愛的興趣。有些事還是回家做比較好,嗯,就是這樣的。
人還是那些人,大明宮也還是那個大明宮,只是這宮裡的氣氛卻是全變了。沒有了舞姿翩然的舞姬,沒有了愉悅身心的樂曲,有的只是那嚴肅凝重的氣氛,以及皇帝那張臭得不能再臭的臉。
好一會兒過去,禁衛軍竟是帶了好幾個宮女到大明宮中,等待著皇帝的問話。
皇帝沉著臉,道:“何使臣,你看看這裡面是否有你說的那個宮女?”
聞言,何裕華站起身來,行至那些宮女的身邊。看著瑟瑟發抖的宮女,何裕華搖搖頭,而後竟像是在選美一般,用手中摺扇將宮女的下顎抬起,觀賞著宮女的容貌。
皇帝見此很是不滿,但他卻不能說出來,但張成就不一樣了,看著何裕華那閒庭信花般的樣子,當下便說:“何使臣倒是好雅興,認個人竟也這般的不羈!莫不是使臣找不到那人,所以才故意拖延時間?”
“右相,你……”李華國有些著急,他可是清楚何裕華的脾性的,這何裕華從來都是隨心所欲,說不準那宮女一說還真的是他編出來的!只是李華國心中雖有懷疑,但也不會表露出來,見張成如此咄咄逼人,李華國生怕何裕華會吃虧,立時出聲反駁。
只是沒等他將花說完,何裕華就是看著其中一個宮女道:“這美人長得倒是可以,就是她了!”
何裕華隨手一指,那動作那言語,就像是找不到人就隨便尋了一個充數!
眾人的臉色皆是有些怪異,暗道何裕華實在太過不堪,早晚會吃虧。而李華國的心裡也愈發擔憂,只是看著何裕華那滿臉的笑容,怎麼也說不出話。
那廂張成心下冷笑,卻不知他旁邊的張璇卻是陡然生出了不安。
別人不知道,可她卻是清楚的知道,何裕華看似隨意的一指,卻是真的指到了她買通的那個宮女。她不知道何裕華到底有什麼自信,敢將這個宮女推出來對質,她只曉得,事情,怕是有變了。
皇帝見有了人選,便讓其他的宮女和禁衛軍全都退下。
看著那宮女,皇帝眸中的威嚴,使得宮女害怕得緊。
“朕問你,你之前是否對西蒼使臣說過右相之女張璇約他出去一會這樣的話?”
聽得問話,宮女不住地嚥著唾沫,手一直攪動著衣襬,神情惶然:“奴婢……奴婢……”說了半天,宮女也沒能多說一個字。
皇帝大惱,猛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因著這聲響,宮女更是害怕,身子不斷的抖動著,恨不得將頭埋進膝蓋中。
在強烈的懼怕之下,宮女顫顫巍巍道:“奴婢……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傳個話而已,奴婢什麼都沒做啊!”
說話間,宮女涕淚俱下,一下一下的磕著頭,生怕皇帝治她的罪。而她說的話卻是模稜兩可,叫人拿不準張璇是不是有約何裕華。
皇帝額間青筋冒起,道:“你抬起頭來,看看這裡坐著的人,想清楚右相是不是有讓你替她約西蒼使臣會面!”因為憤怒,皇帝加重了語氣。
似是察覺出了皇帝的怒火,也知道這件事與自己並沒有太大的干係,宮女這才膽怯的抬起頭,掃視了大明宮一圈,而後道:“皇……皇上,奴婢不知誰是右相之女,只曉得這位漂亮的小姐讓奴婢傳過話!”
說著,宮女指著張璇。
見此,張璇心中又是一跳,卻什麼都不敢說。現在她最應該做的便是保持沉默,一旦她開口,不管她說的是什麼話,都會引起別人的遐想,得不償失。
“她叫你說了什麼?”皇帝又問道。
宮女將手一移,落在了何裕華身上:“那位小姐說……說這公子長得甚是好看,學問也好,她很是欽慕,所……所以讓奴婢替她傳話,約這位公子去假……假山一敘。”
言罷,宮女驀地收回手,又朝著皇帝不住地磕頭:“皇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