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張成好整以暇的看著劉富,也不催促劉富回答,那眉眼平和至極。不知道的,還以為張成這還是在過以前的舒心日子,而不是現在這樣,天天都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生怕太子直接來個暗殺他就小命嗚呼了。
而劉富看樣子是在垂頭深思,似乎在想著張成所言有幾分真,但是那雙眼睛卻時不時的瞟向張成,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張成的神色變化。
張成現在面上沒什麼,但精神上卻已是有些疲憊了,對於自己的面部表情和眼神都放鬆了一些控制。如此一來,倒真是讓劉富看出了一點東西。
沒有說破,劉富突然爽朗大笑,那眼底滿是對張成的信任和滿意:“既是張相這樣說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依我看,咱們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眼下趙泫然被囚的訊息傳出去,那些個城池的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帶兵來了,屆時前後夾擊,我們必無反擊之力啊!”
笑聲漸止,劉富說出了當下最嚴峻的問題。太子等人能夠想到的,他們自然也想得到,也明白這件事情的後果。
******是皺起了眉頭,只覺得疲累不已:“此事本相亦知曉,只是京都裡頭還有兩萬禁軍,若是我們直接衝進去,以皇上的性子,就算是犧牲百姓也會同我們開戰。本相沒有瞧不起將軍你的兵馬的意思,只是禁軍到底實在皇城根下訓練的,其訓練力度什麼的都比尋常士兵大多了。”
“此番若是隻有一萬禁軍,那咱們還有可拼之力,如今這兩萬,咱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呀!”
說著,張成的語氣有些無奈,卻也沒有辦法。此刻的他們,確實是有些難辦。
然,劉富卻是眼皮一挑,道:“辦法不是沒有的,就是不知道張相願不願意去做了!”
聞言,張相雙眉輕蹙,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將軍是說……”話到底是沒有說完,但劉富卻是知曉張成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想的十分簡單,既然現在不能強攻不能死守,那麼唯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京都裡頭也出現內亂。而這最好的內亂,無非就是派人刺殺皇帝,而後嫁禍給太子,讓朝堂上眾人與太子離心離德。到那時,太子一方內亂不休,他們便是有機可乘。
本來之前劉富在見趙泫然第一面的時候也提過這個問題,不想在這城外浪費時間。奈何趙泫然說什麼都不答應,還直接和劉富急了眼,若不是有人攔著,趙泫然怕是能和劉富動上手。
也就是因為這第一次見面,劉富對趙泫然就十分不滿,以致於後來這麼些天過去了,劉富都沒再見過趙泫然一面。
而有了趙泫然的反對,這個提議自然就擱淺了,也就導致他們在這城外頭日日受寒,卻什麼都做不了,還得天天提心吊膽。可趙泫然自己卻在這個莊子裡頭悠哉悠哉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紅床暖帳,半點不為他們想想。
故而,趙泫然被囚禁,劉富其實還挺開心的。
張成與劉富對視了一眼,看清劉富眼底熊熊的火焰,知曉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當即便拍板。“如此甚好,倒是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對我們來說是個極好的機會!就是不知,劉將軍準備具體如何行事?”
劉富輕笑一聲,道:“既然張相同意那就行了,至於如何行事,我心裡自有打算。張相聰明睿智,眼下受了喪女之痛,該是好好歇息才是,可莫要因為這等小事就讓張相多費心神。如此,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處理就好,保證給張相一個滿意的答覆!”
話音落下,劉富也不欲再留,直接站起身對著張成道:“天色已晚,此事又是宜早不宜遲,我就不多留了,還請張相好生修養,靜候好訊息便是。”
言罷,劉富再不停留,轉身離開。
此時那中年男人正好沏好了茶端進來,看到的便是劉富春風得意的往外走,而自家的主子面色十分難看,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
眼看著劉富帶著人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中年男人這才收回目光,連忙端著茶進去。
將茶盞放於桌上,中年男人想了想,還是道:“相爺,要不要把他給……”說著,中年男人比著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他雖是不知道劉富和張成到底聊了什麼,但看到張成的臉色也知道是張成吃了虧,故而他才有所問。
聽得中年男人的話,張成眼裡的殺機掩去,很是優雅的端起茶品茗。只是那眼底的冰冷,卻是洩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嚥下那口香茶,張成不但未覺得這茶香,反倒是品出了絲絲的血腥味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