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連英向來都是一個堅強的人,以前受過多少致命的傷都沒有這一刻來得慌亂。他看著上官蓮娘,心情不禁有些低落。只不過他到底跟了祁穆遠這麼些年,亦是鐵血的性子,倒是沒有怎麼自憐自艾。
“夫人,能治嗎?”咬牙問出這句話,盧連英的眸中帶了一絲希冀。
聞言,上官蓮娘目光閃爍,卻是不打算隱瞞盧連英。“能治。只不過,就算你的腳筋修補好了,也有留下後遺症。而且,我現在並沒有羊腸線,只能用普通的針線給你縫補。也就是說,縫補你腳筋的線是無法拆除的。”
“日後每到陰雨天,你的腿便會疼痛異常。且,你不能長時間劇烈運動,一旦運動過激,你的腳筋就會再次斷裂,並且再沒有補好的可能。”
話音落下,上官蓮娘看著盧連英的臉色,不放過他一點的表情變化。
盧連英陷入了沉默之中,若他只是平常人,這點後遺症忍忍也就算了。可是,他的祁穆遠身邊的第一副手,還要和祁穆遠一起打江山。如果,他日後都不能劇烈運動了,那麼他和一個廢物又有什麼區別?
看見盧連英變了又變的神色,上官蓮娘輕嘆一聲,終是開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是個聰明的人,自然知道遇到這種事情自己最應該做的是什麼。眼下你已不是孤家寡人,我希望你能夠多考慮一下,而不是自己就往牛角尖裡鑽,忽略了身邊人的感受。”
如此說著,上官蓮娘突的劃開盧連英腳腕的血肉,雙眼不再看盧連英的臉,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傷口之中的經絡。
“嘶……”盧連英還沒從上官蓮娘那番話裡回過神來,便覺一痛,下意識的呻吟出來。
沒有去理會盧連英是否痛苦,上官蓮娘雙耳不聞窗外事,一雙手不斷的動作著。這一次顯然比上一次要難上許多,沒過多久上官蓮娘額頭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肚子也有著一種下墜感。
上官蓮娘擔心影響到孩子,但現在又不能停止動作,便愈發的快了起來。這樣導致的結果便是盧連英感受到的疼痛增加了一倍不止,只是他再也沒有叫出聲來,也不知道是為了向上官蓮娘表現他堅定的心,還是維護自己男人的面子。
肚子的下墜感越來越明顯,甚至還伴隨著隱隱痛意。上官蓮娘眉間蹙起,再不敢蹲著,連忙給盧連英的傷口打了一個結,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
一陣頭暈腦脹,上官蓮娘腳下踉蹌了一步,還是白虎見勢不對悄悄走到上官蓮娘身後,這才讓上官蓮娘沒有倒下去。軟軟的靠在白虎的身上,上官蓮娘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雙手扶著自己的肚子,上官蓮娘面色有些蒼白。
看見上官蓮娘這副模樣,盧連英有些擔心:“夫人,你可還好?”
聞言,上官蓮娘搖搖頭,隨後閉上眼睛靠在白虎身上休息。只是她不敢休息久了,祁穆遠那邊還需要人幫助了。
掂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能耐,上官蓮娘知曉以她如今的情況不僅幫不到祁穆遠,反倒會拖累他。如此,上官蓮娘揉著白虎的腦袋,輕聲道:“白虎,去幫幫穆遠,解決掉巨蟒,我要你們都安全回來!”
說著,上官蓮娘看著白虎,眸中的神色讓白虎有一瞬間的猶疑。
說實話,白虎在巨蟒的手下吃過虧,是不願再次招惹巨蟒的。可是看著上官蓮娘略顯蒼白的臉色,白虎又有些動搖。
最終,白虎還是敗在了上官蓮孃的眼神攻勢下,渾身都毛都炸起了,雙眼變得猩紅。
“吼!吼!”嘶吼兩聲,白虎用爪子刨了刨腳下的土地,似是再讓自己的爪子更加鋒利一些。見到這一幕,上官蓮娘笑了。只是待她看到祁穆遠身上已經多了不曉得多少的傷口之後,那笑意又凝結在了嘴邊。
“白虎,一定!一定不能讓穆遠有事!還有,你也要活著回來!這是雄黃,你交給穆遠。”
聽得此話,白虎叼過上官蓮娘手中的藥瓶,人性化的點了點大腦袋,再不磨蹭,飛快的朝著祁穆遠和巨蟒衝去。
眼下祁穆遠渾身上下都是鮮血,既有他自己的也有巨蟒的。衣衫都巨蟒搞得破破爛爛,祁穆遠現在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只是巨蟒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堅不可摧的硬皮最終還是拜倒在了祁穆遠的大刀之下。在祁穆遠連著朝同一個地方砍了十幾刀之後,它的身上終於又是多了一刀傷口。且,這傷口要是再移動兩分,便是能夠傷及巨蟒的七寸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巨蟒的血性徹底被祁穆遠激發了出來,尾巴狠狠地一甩,便是打在祁穆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