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王福花打心眼裡不信葉建設的鬼話,自認他是滿嘴跑火車的廢物,可眾目睽睽下也算是有了個見證,總不能真讓她吊死在這。
於是王福花假惺惺的和宋潔玉攀談幾句,就拂袖而去。
好像她今天鬧出的所有事情,都僅僅是為了葉建設和宋潔玉能離婚,她就功成身退了。
宋潔玉倒是不在意王福花,她怕就怕葉建設打的是空頭支票,到時候掰扯起來,鬧到她父母跟前,葉建設的罪狀又多一條。
宋潔玉依偎在他懷裡,臉上寫滿了忐忑不安,葉建設撫了撫她的手背,她緊皺的眉頭才微微舒緩。
見宋潔玉和葉建設恩愛得像新婚燕爾,劉桂英忍不住招呼道:“姑娘,趕緊歇歇吧,你這身子需要休息,建設你快扶著你媳婦啊。”
張雄武則隻字未言,低頭上了臺階。
或許是因為精神和生理的雙重壓力,張雄武一週時間就蒼老了幾十歲,眼角還有幾顆新增的老年斑,後腦勺也爬滿白髮。
葉建設無盡唏噓。
“還愣著幹嘛,沒看見你媳婦大著肚子嘛。”
張雄武早就坐
到了木椅子上,他看著半天不動彈的葉建設,不禁低聲呵斥了一句。
這小子都快當爸爸的人了,還是那麼不懂事。
張雄武哀嘆一聲,隨後說道:“老婆子,你讓樹蔭底下乘涼的大家,都趕緊進屋裡坐吧,千萬別曬出熱病了。我老爺子可賠不起醫藥費。”
看似是邀請,實則是變著花樣的攆人,而且被趕走的人還挑不出毛病,這就是張雄武身居社長之位多年,修煉的語言藝術。
張雄武勾起唇角,又朝葉建設揮了揮手。
有些話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說,哪怕葉建設再不好,也是潔玉的丈夫。
張雄武之所以心情轉好,是因為葉建設調頭去送客,剛剛把他踩到腳底下的圍觀群眾,這會兒因為葉建設熱切的關懷,面上一陣熱乎,走得比跑還快。
葉建設能以德報怨,還不落人口實,在張雄武看來,這就是極大的逆轉,換作從前,葉建設氣性大著呢,不把別人踹出去都是好的。
一行人又回到客廳,葉建設讓宋潔玉先坐下。
劉桂英給她端了一壺新茶:“這個天兒喝點綠茶
是最消暑的,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得照顧好自己啊。”
聽著劉桂英關懷備至,葉建設默然的扭過了腦袋,沒能讓劉桂英頤養天年,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葉建設還沒調整好狀態,張雄武就冷冷的說道:“葉建設,你做事不要太沖動。我只是上任社長,董天明能否賣我這個情面,我是說不準的。”
“潔玉會不會回到倉庫,我都把握不了。”
話音剛落,張雄武就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若有一副好身體,也不至於早早被踢下臺。
董天明對他的針對,已經到了仇恨的地步,張雄武捫心自問,董天明能應下的機率是渺茫的,但他要連這點事都搞砸了,潔玉會不會恨他。
劉桂英攥著張雄武的手臂:“大不了我就提前預支退休養老金,把錢拿來買點菸酒,董天明最喜歡的不就是這個嗎?投其所好,他沒理由不答應的。”
張雄武低著頭沉思,他要越過董天明去找人事調動的領導,勢必是不成的,這些人精察言觀色,比誰都清楚,他是怎麼被董天明拉下馬的。
一對
冤家,一個是前任社長,一個是現任社長,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看到張雄武愁眉不展,葉建設心思一動:“在我答應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把潔玉調回倉庫。”
在張雄武質疑的目光中,葉建設果斷把收拾洪志勇,將整件案子大起底,並被受害者父母楊傑追上門來感謝,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待葉建設說完以後,張雄武還沉浸在震驚中,他說的有理有據,不像是信口拈來的,可是這和印象中的紈絝葉建設,相差甚遠。
縱然是劉桂英都忍不住猜忌,葉建設他不從家裡偷錢都不錯了,還能拒絕高昂的感謝費!
“你確定不是在逗我玩吧?”
張雄武略一沉吟,說道:“公安局就在東頭,我隨便打聽都能問個明白,你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一問便知。”
“那您就去問吧。”葉建設攤開手,復又坐回到椅子上:“不怕您笑話,我不要感謝費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和楊傑的關係更上一層樓。”
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