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楊大川緊張得連汗水都冒出來了，聲音有些顫抖的趕緊問了一下：“是……是田秘書嗎？”
“我是田有亮，你哪裡？”
一句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問話就顯露出一股子逼人的氣勢！
田有亮作為許正寧的專職大秘，級別至少就是副廳級，如果是省委秘書長兼任，那就是副部級了。
“我是……我是……”
楊大川確實緊張了，說了兩次都沒能把話說出來，吞了口口水緩衝了一下才說出來。
“我是楊大川，麗海市的市長。”
田有亮的聲音：“哦，有什麼事嗎？”
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式來說，楊大川這個地方上的市長根本不能跟他直接對接，他直接對接的應該是麗海市的市委書記，市委書記有什麼問題才往省裡彙報。
田有亮這個舉動看是什麼情況，如果是私事就另說，如果是公事那就是違規了。
問題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這種違反規則的事，誰都不喜歡。
要是誰有個受不了的事就越級找上級彙報申訴，哪個領導會喜歡這種破壞規則的人？
規則就是規則，不遵守就是跟絕大多數人反著幹！
楊大川趕緊笑著說：“田秘書，是這樣的，之前，許……許少來我們麗海跟我有些交情，他託我幫忙盯著新調來的政府副市長王初一，我也是緊盯著的，就是最近幾天，我這邊發現王初一涉嫌嚴重的貪汙受、賄問題，並已經安排市紀檢委控制了王初一進行調查審查中，我這邊就想先跟田秘書這邊做個彙報，看看田秘書這邊有什麼吩咐和建議。”
田有亮那邊沉默下來。
楊大川大氣都不敢出的等候著，隔了好一陣，田有亮才說話：“這個事我得跟許書記做個彙報再說。”
說完就掛了電話。
篤、篤、篤……
電話裡傳來忙音。
楊大川有些愣，田有亮的語氣沒有絲毫情感波動，他聽不出來田有亮是什麼態度，但又不敢擺明瞭問。
這個電話他就是明擺著以許東方的名義跟田有亮套近乎，想搭上許正寧這條線。
只能等了。
……
南疆，省委。
許正寧辦公室。
田有亮走過來給戴著老花鏡看檔案的許正寧添茶水。
許正寧這幾個月似乎陡然就老了許多一般，原本就白了一多半的頭髮幾乎全白了，以前還染一染，現在白頭髮冒出來後，他也沒工夫去染。
以前老花鏡還不是隨時戴，現在也似乎離不開了。
種種跡象顯示，他老了！
看到田有亮來給他添茶水，許正寧摘了眼鏡放到桌面上，又拿了小毛巾擦了擦眼睛。
頭有點昏綽綽的。
許正寧嘆了口氣說：“這人老了還真不得不服老啊！”
田有亮搖頭道：“許書記，我覺得您精氣神都還旺盛，再幹十年都沒有問題！”
“還幹十年？”
許正寧不禁嘆了口氣：“哪還有十年，自從被安棟樑攔住了我的路，這路子就斷了，今年滿屆，明年恐怕就去政協過渡了！”
田有亮不敢說話。
許正寧的猜測其實可以說不是猜測，大機率就是事實。
如果沒有許東方在巴南那檔子事，上頭不會責難，許正寧再進一步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但人算不如天算！
誰想到他兒子許東方去巴南捅了個簍子出來？
而且這還不是個小簍子，捅到上頭都知道了，上頭要維護王初一，權衡之下，他許正寧就成了被拋棄方了。
唉，就是命！
“有亮，你有話要跟我說？”
許正寧正想對田有亮說一下對他的安排，但看到田有亮的表情欲言又止的，當即就問了。
“老領導，是……有關東方的事情。”
許正寧臉色一沉，表情就嚴肅起來了：“什麼事？”
田有亮沉吟著說：“應該是東方去麗海跟市長楊大川見過面，估計是喝酒吃飯中許了什麼好處，楊大川去盯王初一。”
許正寧臉色不悅了：“都說了讓他老實安靜一段時間，怎麼又來跟王初一較勁了？這是上頭明擺著拿我當棋子的事，他還要去鑽這個坑？”
說完他又補了幾句：“能打壓王初一的事，我不曉得？要有眼界、要有格局，他就是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