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事情!”
陳鑫濤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我在杜宴總代理幹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折扣。”
“別說沒見過,聽都沒有聽說過。”
柳丞丞見他不肯松嘴,一時間沒了主意,急忙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杜濘汐。
杜濘汐早有準備,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柳丞丞看到螢幕上的一行字,頓時心裡就有底了,哼道:“人家可說了,要是在梁城這邊拿不到滿意的價格,不介意透過宋州那位朋友的關係,搞到這批貨。”
“那位朋友熱情的很,一個勁兒邀請她去宋州那邊拿貨呢。”
陳鑫濤一聽,果然急了。
因為不光他,別人從石玉清那邊的拿貨價,都是二五折。
哪怕半價出貨,也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潤呢。
按照陳鑫濤原本的計劃,是想要拿高仿當正品來賣,透過柳丞丞之手六折出貨。
除掉給柳丞丞喝湯的半成好處,陳鑫濤吃肉,自己獨得三成純利!
本以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忽悠杜濘汐這種社會經驗少的小女生,沒有什麼問題。
沒想到,對方似乎是個行家,很瞭解行情呢。
他來不及判斷柳丞丞剛才那番話的真假,而是下意識的選擇相信。
因為石玉清無意中提過,的確在宋州那邊出過幾批貨,據說在那邊賣的很好
。
杜濘汐口中的朋友,弄不好還真就是陳鑫濤的“同行”呢。
按照行規,中間人能拿到一成左右的好處費,當然會表現的很積極、很熱情。
“陳經理,到底行不行,你給個準話!”
柳丞丞明顯是孔雀附體了,一改平時唯唯諾諾的樣子,當著大美女的面,表現出一副很有底氣的既視感。
“眼看就要過年了,人家那邊急著搞定這件事,沒時間跟我們這兒耗著!”
壓力,給到了陳鑫濤這邊。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當一方強勢的時候,另一方自然就會示弱。
從陳鑫濤第一次打電話給柳丞丞,到兩人敲定合作意向,一直都是陳鑫濤在掌控節奏。
毫不客氣的說,他陳鑫濤是吃肉的,柳丞丞不過是運氣好,跟著喝口湯罷了。
但是此刻,柳丞丞明顯支稜起來了。
這是陳鑫濤沒有想到的情況,不免有些始料未及。
關鍵是誰能想到,柳丞丞這個一無是處的姐寶男,竟然認識身為大客戶的杜濘汐。
似乎,兩人還是好朋友。
既然是朋友,交流起來當然也就沒有障礙。
現在的情況是,陳鑫濤知道的,柳丞丞全都知道。
但柳丞丞知道的,他陳鑫濤就未必知道了。
想要繼續玩兒空手套白狼,繼續左右逢源和兩頭兒忽悠,顯然是不可能了。
“丞丞老弟!”
陳鑫濤的語氣立刻變了:“做生意嘛,自然是有商有量,客戶提出的要求,雖說是有些過分,卻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
柳丞丞皺眉道:“說重點!”
“我剛才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陳鑫濤隨口發出反問。
他是跟著石玉清學做生意的,他們這代人說話辦事,喜歡模稜兩可。
就比如說,他們明明對你制定的方案十分贊同,但永遠都只是說“基本滿意”這樣的話。
因為他們覺得必須有所保留,免得你這邊沾沾自喜,繼而驕傲自滿,在後續工作中敷衍了事。
另外就是給自己留足餘地,一旦出現狀況,方便推卸責任。
當然了,也是為了方便搶功。
說白了,就是不管面對任何結果,自己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他們不但把這種做法奉為經典,而且還厚著臉皮,給它起了個冠冕堂皇的名字,叫做領導的藝術。
“行不行,給個準話就這麼難嗎?”柳丞丞很不客氣的說。
陳鑫濤老臉一紅,這才意識到此刻通話物件,正是傳說中那幫整頓職場的傢伙。
這幫小年輕慣於無視江湖規矩,不講武德。
沒辦法,陳鑫濤只能鄭重其事的表態:“你說的那個價格,可以……”
柳丞丞頓時瞪大眼睛,雖說他現在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
更願意相信杜濘汐的話,但是從陳鑫濤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