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街上人並不多,只有幹雜活的工人和兒童學徒還在街上逗留。
街道上垃圾亂堆,汙水橫流,現在恰逢夏季,垃圾和汙水在空地上在高溫的蒸騰下,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街旁的二樓突然拉開一道窗,裡面的人中氣十足地朝樓下喊到:“注意!”
說著一盆水“嘩啦——”得從二樓倒了下來。
明舟驚悚地看著不遠處黃白相交的液體,差一點,她就要屎到臨頭了。
人在這種時候總是格外的脆弱,明舟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她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一灘汙水,快速地朝街口移動,那裡有一個地鐵站。
“女士,您需要一張報紙嗎?”一個臉髒兮兮的小男孩跑到明舟面前,他的衣服還算整潔,尤其是雙手,十分乾淨,一疊報紙整整齊齊地放在他腰間的挎包中,“塞蘭歌劇院出了新的歌劇,你需要看嗎?只需要一個子。”
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有錢人,黢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她看,反正他是不明白為什麼有錢人都愛自找苦吃,逛到這種地方。
“來一份吧。”明舟說。
賣報童將報紙整理好遞給她,明舟在包中翻了翻,康斯坦絲的包中沒有任何硬幣,最小面值的就是旅店老闆給她的五個子面值的鈔票和幾枚價值五個子的硬幣。
明舟抽出鈔票遞給了賣報童。
賣報童找出了四枚一個子的硬幣,明舟只拿走了三枚,康斯坦絲有給人小費的習慣,“小費。”她說。
賣報童烏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驚喜的笑容,他急切地說:“您是要去地鐵站嗎?那您現在可要快一點了,地鐵快要抵達了,錯過了這一班,等下一班的時間可長了。我們這裡地偏僻,地鐵沒那麼多。”
明舟匆匆看了一眼報紙時間:神聖歷1444年,6月6日。
賣報童說的不錯,當明舟提著裙子小跑到站臺時,地鐵已經到站。
噴著蒸汽的鋼鐵巨獸從黑暗中駛來,濃烈的煙塵瀰漫了整個地下。
明舟有些後悔坐這個地鐵了,地下的味道並不好聞,雖然還沒有進化到地面的汙水垃圾肆虐的地步,但衛生條件依舊令人堪憂。幸好現在是上班時間,站臺上的人並不多,而三個子的價格也篩掉了格爾洛卡的大多數人,明舟勉強能夠忍受。
所以她為什麼不去租一輛馬車去教會呢?
發車時間已至。
在蒸汽機的轟鳴中,明舟隨著列車的搖擺前往她的目的地——黃昏大教堂。
在威斯頓大街上,密實的石板鋪成了平整的路面,來往的馬車在上面踏出清脆的馬蹄聲。光明教會的黃昏大教堂就在威斯頓大街一側,貫穿整個格爾洛卡的奧羅拉河河畔。
晨曦的金光毫不吝嗇地灑向黃昏大教堂,大教堂的光明聖徽和高塔華美的尖頂熠熠生輝,流光在彩色玻璃上流轉,潔白聖磚壘成的高牆讓人心生敬畏。大教堂有著兩座鐘樓,主建築是類似於羅馬式的大殿,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白色為底金色為頂的附屬建築,如同主殿放射出來的光芒。
穿過閃著晶體冷光的花園,走入被陽光和彩窗照亮的迴廊,縷縷陽光照入機械修理室那猶如煙霧般漂浮的灰塵,空氣中瀰漫著機油的香氣。
在彩窗上描繪的光明天使的注視下,身穿白袍的傳話僕役敲了敲修理室的大門。
“請進。”
僕役推開門,小步走到修理師的身邊,恭敬地遞上一封光明教會通用的信函。
面色平靜地明舟用裁紙刀開啟信封,裡面是一份緊急任務:
她需要隨帕爾緹神官前往格爾洛卡6區邊緣的一家隸屬於光明教會,名為聖伊路的孤兒院,他們放在修女長辦公室的機械鐘壞了,是一個有機靈的鐘表,脾氣很壞,孤兒院修女長擔心外面的機械師會對它做手腳,於是請求黃昏大教堂的援助。
明舟將信函收好,朝傳話僕役點點頭:“知道了,我馬上就與帕爾緹神官匯合。”
等人離開後,她立刻躺回寬大的椅子,閉上眼睛透露著淡淡的死意。
蒸汽時代的地鐵果然非同凡響,明舟也是享受了一把機械按摩。從格爾洛卡東部的6區至西部的3區,橫跨主城,差點沒將這位新生的邪神搖回老家。
“所以,教會會提供四輪馬車的吧?”明舟期待地問戰爭之神。
“你放心,光明教會超有錢的,說不準給你們安排一個魔法飛行器,直接平穩飛到聖伊路孤兒院。”戰爭之神酸溜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