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你不怕死嗎?”
“我不怕死,我想死,我只怕著,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我現在活著有什麼意思,高高的宮牆像個籠子把我關著,我每天除了會喘氣外,跟個死人有什麼區別?不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天天跟一群瘋子生活在一起,還要陪著瘋子演戲。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去死!”容修儀抱著肚子,癲狂地笑著,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從臉上流了下來。
皇后被容修儀氣得胸口急驟起伏,她衝上去,抓著容修儀的肩膀,厲聲問道:“這孩子是誰的?”
身居深宮,卻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即使此人不是她表妹,她身為六宮之主,沒有把後宮管理好,也死罪難逃。
皇后想到劉御醫招出來的話,關於容修儀肚子裡孩子的準確月數,那段時間,正好有一次出宮的機會――春搜。
“怪不得你要求去春搜,我說往年你沒有這個興致,這一次怎麼求到本宮頭上了,原來你——”皇后臉上血色盡失,又抓著容修儀問:“這孩子難道又是他的?”
容修儀捏住皇后的手腕,將皇后的手拉開,再一把推開。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踉蹌跌在地上的皇后:“蕭霜華,難道你又想弄死我的孩子?”
“這孩子不該留!不管是以前的那個,還是現在這個,都是孽種,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皇后恨不得掐死容修儀,十幾年前給皇帝戴了綠帽,懷了個孽種,她不容易擺平了,沒想到十幾年後,又給她來一次。她恨恨地說:“你不想活了,就自己去死,吊死也好,淹死也好,你別連累本宮!”
容修儀輕笑著,慢悠悠地撫著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慈愛地看著她的肚子說:“蕭霜華,你怕了吧?我告訴你,這是報應,你的報應來了。”
“你這是在害你自己!”皇后極努力地壓抑住情緒,才壓住聲音,沒有讓外面的人聽了去。
“我樂意!”容修儀眯著眼睛看著皇后,聲音狀似輕柔,卻帶著令人心悚的瘋狂:“你要麼讓我把孩子生下來,讓他好好地活著,享受皇子的待遇,要麼——我們一起去死!”
皇后氣得直罵道:“你這個瘋子!”
容修儀張狂地笑著,笑聲遠遠地傳了出去:“你別告訴我你沒瘋!”
皇后怕極了惹來其他的人,爬起來緊緊地捂住容修儀的嘴巴。雖然殿外有她的心腹守著,但這些掉腦袋滅九族的事情若是傳了一星半點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皇后怕了容修儀這個瘋子,她低聲下氣地跟容修儀商量著說:“只要你肯把這個孩子拿掉,本宮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仍像當年那樣,什麼都給你擺平。不管你要什麼,什麼要求,本宮都答應你好不好?”
“不好!”容修儀仇恨的目光直盯著皇后,恨不得撲上去在皇后身上咬下幾塊肉來,“你毀了我一生你知不知道!你能賠我青春年華嗎?能賠我的夫君嗎?能把之前死了的孩子還給我嗎?”
“那孩子不應該存在!”
“你殺死我一個孩子,我就能再懷一個,你若是把我現在肚子裡的孩子也殺死了,我再去找野男人,再去懷一個!你弄死我多少個孩子,我就讓皇帝戴多少綠帽子!”
皇后此時真想把容修儀給掐死了!
但她不能,這裡是朝顏殿,懷了皇帝“老來子”的容修儀被整個後宮關注著,連皇太后都時時派人送補品過來。容修儀若是死了,她逃不了關係。
不僅不能掐死,她還得替容修儀把此事遮掩過去。
皇后試圖用容家人的性命來說服容修儀,“你難道忘了,自從你進宮之後,你們容家得了多少富貴。你的父親,你的兄弟,他們都升官發達了,你的姐妹,也全都嫁往高門。容家,原本只是一般的人家,現在已成了京中名門,這一切,都是你入宮之後帶來的榮耀!”
容修儀聽了這些話,卻更加的憤慨,“沒錯,的確是富貴了!但那些富貴是別人在享,與我無關,再多的錢,再多的權,再多的福都是他們在享受,只有我一個人在受苦,憑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幸福,只有我一個人活得那麼苦,活得跟一條狗一樣!”
“那不是別人,是你的家人,你的親人!”
“既然是家人,他們享了這麼多年的福,現在跟我一起下地獄也是應該的,這世上,哪有白白揀來的富貴?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皇后要被容修儀給氣瘋了,不管她威脅也好,警告也好,哪怕是哀求也好,一句都聽不進去,鐵了心要把野種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