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傅不曾看到,自顧自地,彷彿在自言自語說道:“祖父是男人,最是瞭解男人不過。這男人啊,沒幾個不喜歡美麗又有才華的女人,即使開始時感情平平淡淡,但隨著相處日久,又日日同床共枕地,就是石頭也能捂熱了。祖父是極看好這段姻緣的,一個性子如冰,一個性子如火,這樣的人才是極為適合的一對。而男人一旦愛上了一個女人,便會拿整個世界來寵他的女人,睿王以後怎麼寵夏靜月,祖父暫時還不知道,但皇帝當年是怎麼寵你姑姑的,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睿王是他的兒子,兒肖其父,想是差不離的。”
顧太傅的思憶回到了當年,緩緩地說起當年皇帝是如何寵愛敏妃的事蹟。
皇帝當年寵敏妃,知道敏妃喜歡吃新鮮的果子,而新鮮的果子最難儲存。為了讓敏妃天天能吃上新鮮果子,皇帝不顧群臣反對,將各道驛道改為專為送果子的速道,大靖各州的時令果子,每日快馬加鞭地一婁婁往京城送來。
敏妃喜歡霞光鍛,每年產的霞光鍛都不用皇后經手,直接送到了敏妃面前,別的嬪妃連巴掌大的一塊布料都摸不到。
敏妃病了,皇帝親自端水端藥,不惜做著有失身份的事兒。甚至為了給敏妃祈福,不顧九五之尊的尊貴,親自去佛前跪求。
顧太傅緩而詳細地說著皇帝與敏妃的恩愛之事,顧幽聽著聽著,恍恍惚惚地想象成了韓瀟與夏靜月的恩愛之事。當聽到顧太傅說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從此生死兩相依,她猛地坐了起來,厲聲喝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他是不可能會愛上任何女人的——更不會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顧太傅冷冷的聲音傳來:“到時你已是墳頭裡的一抔土,又怎麼能知道他不會?興許他會比皇帝寵你姑姑時,更寵愛夏靜月――”
“不可能!”顧幽尖叫一聲,腦海裡沒由來地浮現起一幕,輿車上的那一幕,他曾那麼深情而溫柔地對待過那個女子。
因為那個女子是誰她不知道,也不認識,所以顧幽雖恨之及骨,但都被睿王對她的冷漠與無情中奪去了全部心力。
如果――
如果韓瀟那麼深情地愛上的女人是夏靜月!
如果韓瀟對夏靜月是那樣溫柔,那樣眷戀,是她從不曾在他身上得到過的深情,她就是死了,也死不瞑目!
“啊――”
顧幽抱著腦袋尖叫了一聲,倒在榻上不醒人事。
等顧幽再次醒來,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極為配合地吃藥,身體也以最快的速度好起來。
只是,以前就沉靜的顧幽,病好之後變得陰沉起來了。即使她很好地隱藏起自己的陰沉,但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渾身猶如冒著一層濃郁的黑氣。
在這期間,京城之中連線發生了兩樁大事。
第一樁,自然是睿王定下大婚的日子。
以睿王在民間的高度威望,睿王的婚事也成為民間津津樂道的大事,尤其新娘子的身份又是夏靜月,這位曾經名揚民間、令人嘖嘖稱奇的女子。
這一樁婚事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在民間,都傳得極為轟動。
直到發生了第二樁大事,才把睿王婚事的轟動壓了下去。
百坻國入侵了!
大靖才剛經過北蠻的一場戰事,國力還未恢復過來,而今又遭遇到了百坻的侵略。
即使早做好了準備,但當戰爭真正爆發的時候,朝堂之上,民間之中,都開始慌亂起來了。
皇帝自大病了一場,身子就差了許多,因備戰百坻國事宜,皇帝連續勞累了三天。在指定了安西侯為破虜大元帥之後,人又倒下了,連原定的親送大軍出城,以振軍威的行程都不得不要取消。
皇帝在病中思前想後,振軍威之事是必須要做的,但他想來想去,除四兒子外,沒有其他兒子能起到與皇帝親臨的相同效果。最後,皇帝在病中下旨,讓睿王代天子送軍千里,以振君威。
睿王在軍中的威望比在民間還高,此次出戰的將領,大多數是跟著他征戰過北蠻的。
見到舊主,大軍極為震動,朝著睿王的輿車黑壓壓地跪下一片,連呼睿王千歲。
此次征戰的破虜大元帥是安西侯,副元帥則是皇帝的心腹,原中軍右都督洪明順。洪明順因李簡在北蠻之戰屢立軍功,順道帶上了李簡,立為副手。
睿王目送著大軍離去後,許久才讓隊伍掉頭回京。
此次出戰,韓瀟雖然沒有親往,但暗中派出了不少人手過去幫忙。
為了對付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