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課下課,上午的課就結束了。
下課後,楊老頭離開了教室。
小蘿蔔頭們像出籠的鳥兒,瞬間飛奔了出去。
教室裡安靜了下來。
木清誠翻開筆記本的背面,看著自己寫下的目標,思考著,想要列出一個思路來。
修橋……
其實修一個簡易的,只走人不走車輛的橋,並不難!
西紗河上之所以沒有修橋,第一,是這裡的人們習慣的吃苦,所以,並不覺得趟水過河有多辛苦,即然不覺得辛苦,自然也沒有想過去修一座橋。
第二,是這裡的人們沒有修過橋,不會修橋,所以,在他們的印象裡,修橋是一件很大的工程,需要興師動眾。
木清誠上輩子在大山外面見過麼多簡易的橋,有很多橋,是隻需要兩三個人就能夠修起來的。
木清誠想了想,最合適的是一種用竹排扎的浮橋,這種橋沒有技術含量,所需材料也很簡單,只需要竹竿和草繩。
山上就有竹林,發動學校的孩子們去伐竹,編繩。木清誠覺得修這種橋可以不需要大人,只要學校的孩子們就能修成。
想著,木清誠拿起筆,正要列一個計劃,衣服的後領,被人抓住,突然用力向後一拽……
“嘶啦……”一聲。
木清誠沒事……
衣服爛了!
從右肩頭開裂,一直到右臂肘部,與袖子原本裂開的口子勝利會師了……
好吧,木清誠的上衣變袈裟了……
木清誠要再解釋一下,他身上這件衣服,是母親用父親的衣服改的,再之前的來歷,木清誠就不清楚了。但這件衣服的歷史肯定比木清誠的年齡大,甚至可能比木清誠父親的年齡還大。
所以,你們要明白,衣袖裂開到肘部,並不是母親對木清誠照顧不周到,衣服破了也不給木清誠縫……
而是,衣袖破的地方,是必須用衣衫襤褸中的‘襤褸’兩個字來形容的——破的地方已經像流蘇一樣,沒法縫了。
也所以,衣領被十歲的孩子一扯,便撕成了袈裟……
“我去……誰呀?”木清誠罵了一聲,回頭看去。
是王青山和王玉河還有張樹林三個小混蛋……
此時,王青山手裡抓著木清誠的衣領,有些發懵,不知道是該繼續強硬兇狠追究木清誠招惹他的罪過,還是該說兩句狠話就逃走……
上輩子,他是壞學生的頭,木清誠不敢招惹他,木清誠是好學生,老頭很照顧木清誠,所以,他也不來招惹木清誠,木清誠們是兩不相干。
這輩子,木清誠當班長,讓他當副班長,他覺得受了木清誠的侮辱,為了面子,要教訓木清誠,但又怕事後老頭找他算帳,本來心裡存了三分怯意,不小心撕壞了木清誠的衣服之後,三分怯意變成了五分。
要知道,那個時候,在大人眼裡,衣服比人值錢,人皮糙肉厚,挨幾下打,家長認為是常事,並不太在意,但衣服撕壞了,那是要費針費線甚至費補丁了,而這些東西會讓貧窮的家長們很感到肉疼的!
木清誠看著王青山糾結的表情,也怔了一下,不知道該做何表情,是不是該像十歲的孩子一樣生氣?但是,木清誠心裡卻只想笑……
“你想打我?”木清誠忍著笑,問。
“不……”他想否認,大概覺得不能示弱,又強硬的,兇狠的說:“就打你了,誰讓你先招惹我的?”
“那好,我一會兒就去告訴老師,你打我了……”
“你……”他很生氣:“你敢告老師,我就打你。”
“你理解錯了。”木清誠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話,用了上輩子學到的談話技巧,盯著他的眼睛,慢慢的說:“我是說,我會每天都告訴老師,你打我!”
“我……沒打你!”他害怕了,他鬆開手,似乎想逃走。
但木清誠可不能放他走,木清誠不是為了讓他害怕,而是為了讓他以後聽自己的話,木清誠忍住心裡的笑意,接著嚇唬他說:“我還會告訴老師,同學們上課不學習,是你帶頭在鬧,誰學習,你就打誰,是你鬧的同學們不敢學習。”
“你說謊……”他真的害怕了。
“是不是說謊不重要。”木清誠接著說:“關鍵是看老師相不相信,你覺得老師是相信你呢,還是相信我呢?”木清誠把被他撕成袈裟一樣的上衣,在他眼前晃了晃,接著說:“你為了不讓我學習,所以打了我,這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