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樣的相處顯得過於親密了。
後續宋斯寒沒再主動說過話。
那一絲微妙的尷尬在沉默中漸漸瓦解。
黎枝本性也不是矯情的人,情緒很快過去,細白的雙手託著下巴,明亮的眼睛望向對面的男人。
是一種欣賞的目光。
宋斯寒吃飯的動作優雅,實則有序又有條理,速度並不慢,黎枝並未感到空閒太久,就看到他拾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淨嘴角。
後面並沒叫侍應生上酒,黎枝以為宋斯寒只是隨口一提,也沒在意。
直到回程不是往酒店的方向。
黎枝才後知後覺,看向主駕駛開車的男人,笑意吟吟地開玩笑,“宋總,你不會要把我賣了吧?”
“賣你值幾個錢?”
黎枝輕輕哼了聲,有些傲嬌,“那得問我家人,到時候發現我被‘綁架’,能給多少贖金。”
車廂內只開了一盞小燈,燈光昏暗,宋斯寒偏過頭來,車窗外映進來的光在他挺拔的鼻樑留下一道暗影。
狹窄又寂靜的空間裡,宋斯寒開口的嗓音低沉醇洌含著笑音,“嗯,可以讓你家人開個價,我翻幾倍打過去,你,歸我。”
宋斯寒當然有那個財力。
他這句話還怪意味不明的,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關係,倒弄得真多想和她在一起似的。
明明還沒開始喝酒,黎枝卻好像是醉了。
車子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家酒吧前面。
黎枝頓時弄懂了晚餐時宋斯寒問她會不會喝酒的用意。
與其說是一家酒吧,倒不如稱之為靜吧。
裡面不像平常的酒吧那樣吵鬧,氛圍很安靜,光線昏暗,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起交談著什麼,燈光柔和地打在每張桌角,光暈均勻灑在每個人的身上。
去慣了正常的酒吧喝酒蹦迪,乍一進來,還怪不適應的。
誰知宋斯寒真就像是看透了她,攬著她的長指隔著裙子捏了下她腰間的軟肉,“沒來過這種的?”
黎枝眨眨眼,“難道你平常出來玩都玩這麼素?”
“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暫時看不出來的貓膩。”
“素?”宋斯寒重複著這個字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
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高跟鞋輕巧躲過每一處障礙,黎枝跟著宋斯寒,最後在酒吧中央的吧檯落座。
黎枝這時候才發現調酒師是一名女人,一身油畫風衣裙,灑脫幹練,知性漂亮,眉梢眼角帶著被歲月洗滌過的風情。
“喲,真是稀奇。”
女人別有意味地打量了眼黎枝,轉頭去問宋斯寒,“還是老樣子?”
宋斯寒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指指黎枝,“也給她調一杯。”
轉頭問黎枝,“想喝什麼味道的?”
“你喝的是什麼?”黎枝問。
吧檯後的女人笑看他們一眼,“小姑娘,他喝的度數烈,不適合你。”
黎枝眨眨眼,“那姐姐你隨緣幫我調一杯吧,我不挑的。”
女人調酒的動作優雅與力量感並存,黎枝拄著下巴懶洋洋地欣賞,秀眉閃過深思,眼前女人和宋斯寒關係一看就匪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但具體什麼關係,她暫時還看不出來。
只覺得她五官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這麼想著,手機忽地在手心震動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
黎枝和宋斯寒示意,離開吧檯,吧內昏暗光線裡,一襲紅裙搖曳生姿地離開。
夜晚香港的溫度降下來點,徐徐的晚風地吹在臉上、頭髮上,柔和而舒服。
電話那頭是黎枝遠在倫敦的碩導,“li,
我為你聯絡了港大的林教授,你畢業論文遇到的難題林教授實驗室恰好有學生涉及,接下來兩週時間你留在林教授實驗室交流學習。”
...
掛掉電話,站在酒吧的露天陽臺,夜景絢爛,黎枝思考了會兒,劃開手機app的訂票頁面。
那裡躺著一張兩天後返回倫敦的機票。
又在陽臺吹了會兒風,黎枝回到吧檯。
落座後,宋斯寒將桌上新出爐的雞尾酒推到她跟前,“嚐嚐。”
“哇,”黎枝接過來,“好漂亮。”
方形高腳杯,淺紅色在底部氤氳,上面覆了層奶白色泡沫,最上兩顆飽滿紅色車厘子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