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淑，”楊明堯眸子裡全是柔情，見她雙頰泛紅，笑道，“那天夜裡醒來，我發現我又回到了年少時，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著找到你。”
許是她已經不在世上，而他是為她生的，所以他也一併消失，但上天垂憐他們，給了他們重來的一次機會。
那時候他以為是個夢，可即便是夢，夢裡有她也是好的。
趙淑懿靜靜地聽著他說，沒有打岔，楊明堯又低低一笑，“那天我隨著趙煦去郡王府拜訪，我見你雖然不待見趙煦，但還是收了他送的禮，便以為你心裡有他。”
“後來我過去攔住你，卻發現你竟然開始學醫，其實那時候我心裡便有過懷疑，但見你對我並沒多親近，才沒說。”
燭光搖曳著，映得他側臉輪廓無比柔和，趙淑懿的心忽然就跳了兩下。
“所以你才設下陷阱引我過去，為的就是試探我？”她抿著嘴，眸光晦暗不明。
原以為這世不用再嫁給他了的，哪想他早就打好了主意。
趙淑懿臉色十分淡然，楊明堯搖頭輕輕地笑了笑，說道，“也不算是試探，那些天我確實是想見你，可我又想不到好的理由。”
若是她並非重生的，那他的追妻路就太漫長了，阿淑可不是個容易上鉤的人。
好在，她和他一樣，是帶著前世來的，儘管……她不想嫁給他。
聽了他的解釋，趙淑懿忽然就不吭聲了，鼻孔裡哼了哼，故意坐得離他遠了些。
“我還沒及笄呢，今兒晚上就不洞房了吧？”畢竟二人做過夫妻，便是說起洞房來，趙淑懿也沒覺得哪裡不妥。
楊明堯臉倏地就紅了，連耳根子都是紅透的，尷尬地道，“這是自然，你如今身子還沒發育完全，我若是這般等不及碰了你，那我也算不得男人。”
縱然兩人的心理年齡已經很大，但她如今的身子卻還小，十四周歲都還沒到呢。
“阿淑你放心吧，我會等到你及笄的時候，哪怕那時候你仍舊不願意，我也絕不會勉強你。”怕她多心，楊明堯特意補充了句。
趙淑懿一聽，心裡溫暖不少，也大大地舒了口氣，要是他今晚真的想和她洞房，作為妻子，她還真沒有拒絕的餘地。
還好，他不是那種人。
楊明堯一看她臉上的變化，就知道她心裡確實是那樣想的，當即就有些無奈，說道，“娘也會理解我們的，畢竟你還小，她便是再想抱孫，也不會催得太緊。”
對於趙蓁這個婆婆，趙淑懿是信得過的，但她前世到底沒和趙蓁生活太久，瞭解得也不全面。
她抿了抿嘴，忽然抬眸問道，“說起抱孫，那要是以後我——”
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見楊明堯朝她輕輕一笑，接過她的話，“便是以後你生的全是女兒，我也不會逼著你生兒子，若是我娘硬逼著你生兒子，我定會站在你這邊。”
這番話落下，聽得趙淑懿頗為驚訝，抬頭說道，“可我若是生不出兒子來，婆婆要你把我休棄呢？”
這不是沒有的事，天底下這樣的事多了去了，她必須提前問明白。
她一說完，楊明堯臉就拉了下來，摟著她的雙肩，正色說道，“阿淑，我娶的是你，往後和我一起過日子的也是你，我可以孝順娘，但不會任由她欺負你，若是連你我都保護不了，那我也不配做你的夫君！”
“你……”趙淑懿頓時無話可說了，其實方才那些話她本不該問的。
這世間多少女子都一樣，她只是經歷過前世，所以這世寧可不嫁人，也要活得自在。
但她如今嫁了人，便不會允許那人辜負了自己。
“前世我都改嫁了的，為何你還要對我這樣好？”她低頭，喃喃自語。
新房內很安靜，即便她說得再小聲，還是被他聽了去。
“阿淑，往後前世的事咱們就不再提了，這世過好便是。”他將她緊緊地抱住，下巴抵在她的右肩上。
聽著他忽然低沉的語氣，趙淑懿也反應了過來，歉疚地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聲。
沒嫁給他之前，她確實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改嫁之事，可如今她嫁給了他，便不能再只顧著自己。
愛是相互的，沒有誰不付出就能夠得到。
二人就這般相互抱著，許久才想起外面夜色已深，楊明堯撫了撫她的面容，唇齒帶笑地道，“夜深了，夫人，咱們該歇了。”
那一聲“夫人”，聽得趙淑懿耳根子又紅了，連連低下頭，輕手輕腳地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