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寧堂內,老郡王妃今日穿得有些素淡,眼角藏著幾分不悅。
趙淑懿坐在老郡王妃身邊,知道祖母這是不高興江氏的做派,她望了眼簾子外,唇畔微微勾了勾。
“祖母,孫兒來遲,還請祖母恕罪。”
眾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時,趙北庭打了簾子進來,小臉上有幾分不高興,進來時便向老郡王妃請罪。
“起來吧,”老郡王妃此刻也沒了心思,慵懶地朝他招招手,“你母妃怎的還不過來?”
她讓菖蒲過去請江氏,可最後卻是菖蒲一人回來,這讓老郡王妃心裡十分不滿。
這江氏如今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老郡王妃面色不虞,趙北庭也不敢過去,站著道,“回祖母的話,母妃她,她——”
他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老郡王妃微眯著眼,語氣已經冷了三分,“她怎麼了?你但說無妨。”
趙北庭不知要怎麼說,背上冷汗連連,頭低得不能再低。
好在這時,外頭有丫鬟來報,說是王妃來請安了。
老郡王妃瞥了眼那丫鬟,冷哼了聲,“讓她進來吧!”
丫鬟便趕緊出去請江氏,江氏仍舊高傲著張臉,帶著江天賀父女就要進屋。
“王妃,老祖宗只說讓您進去。”丫鬟在老郡王妃那裡受了氣,對著江氏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臉色。
江氏氣怒,指著丫鬟就罵,“你是什麼身份?憑你也敢來說我!”
說完,便硬是要帶著江天賀父女進屋,卻被裡頭出來的菖蒲攔下,聽菖蒲微笑著說,“王妃請息怒,這歷來便沒有客人不請自來的道理,如今老祖宗不過是讓遠客在門外先等一等,不知王妃這般是因何生氣?”
菖蒲雖說面上帶著笑,可心底同樣也瞧不起江氏的做派,不過是從不外顯罷了。
江氏聽了菖蒲的話,微微皺了皺眉,語氣仍舊不好,“咱們這樣的人家,哪有讓外客在門外等著的道理?”
“那這就要問問王妃自己了。”菖蒲答得從容,噎得江氏臉色通紅。
她不顧老郡王妃的傳話,硬是要在府門前迎接孃家人,這已經是錯了規矩,如今老郡王妃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猶豫半響,江氏最終還是妥協了,囑咐二人在門外等著,過會兒再進去。
江氏隨著菖蒲進了屋後,江煙嵐臉上滿是不安,扯了扯江天賀的袖子,哀求道,“父親,要不咱們還是回洛京吧?”
這郡王府雖好,可沒人歡迎她,她又何必留下來受氣呢?
哪知江天賀並不肯答應,反而道,“嵐兒放心便是,有你姑母護著,旁人也不敢欺負你。”
說著眼裡還流露出對這的嚮往,多少年了,他終於又見到她了。
看著父親眼裡的神色,江煙嵐的那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
江氏才進屋,便見到老郡王妃那滿是不悅的面容,她福身道,“兒媳給母妃請安。”
老郡王妃並不說話,連看都沒看她,江氏有些受不住,咬牙道,“兒媳自知來遲,還望母妃恕罪。”
可老郡王妃還是不願理她,屋裡的氣氛瞬間僵住,秦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半響過去,老郡王妃終於開口,“起來吧,你如今是越來越有能耐,還需要向我請罪不成?”
江氏聽了,嚇得趕緊跪下,“母妃,兒媳沒有那個心,兒媳只是,只是......”
這府裡雖說大部分是江氏的人,可到底掌權的老郡王妃,如今老郡王妃這是在警告她。
“祖母,我覺得母妃應該是過於想念家人,這才違了祖母的意思的,”趙淑懿替老郡王妃輕輕地拍著背,又故意問道,“方才我沒過去迎接表舅表姐,母妃不會因此怪女兒吧?”
說著又露出些委屈的神色來,看得老郡王妃心疼她的同時,又更加惱怒江氏。
“懿兒你莫怕,有我護著你,誰敢說你的不是?”話雖說是安慰趙淑懿的,可望著的人卻是江氏,顯然是說給江氏聽的。
江氏暗自咬牙,這個死丫頭不說話會死嗎?!
趙淑懿順勢鑽進老郡王妃懷裡,老郡王妃臉上的怒氣消了三分,“沒有那個心最好,這府裡的大小事務你管著,可我還沒死呢!”
江氏被訓得只敢低頭,半句話都不敢說,看得秦氏心裡舒暢了不少。
她笑道,“這府裡的大小事雖說是大嫂在管,可也總有些是大嫂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