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傑夫婦回鄴都這事,很快便被眾人忘記,倒是趙沁妜這些天時不時地回孃家,陪著老郡王妃拉家常。
雖說明眼人都清楚趙沁妜這是為清河王府拉攏人,可老郡王妃這些天確實蒼老許多,她這天天來倒也是好事。
江氏失勢被關進柴房後,老郡王妃又年事已高,府裡大小事務便交給了秦氏打理,蔡氏輔助便是。
秦氏被江氏壓著這麼多年,終於輪到她來執掌中饋,心裡早已樂翻了天,可她還算聰明的一點就是,郡王府正經嫡女只有趙淑懿,所以事事都先緊著趙淑懿。
倒是沒有因為自己執掌中饋,便把好東西都留給自己兒女,老郡王妃看在眼裡,也就由著她去了。
這日早早的,趙淑懿便過去德寧堂請安,她去的時候老郡王妃才起來,可精神頭瞧著卻比前幾天好了不少。
“孫女見過祖母,給祖母請安。”她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眼裡卻沒多少笑意。
這些天趙沁妜陪著祖母閒聊,祖母也免了眾人的晨昏定省,她便沒過來德寧堂,也是她心裡越不過那個疙瘩。
如今,她見祖母身子好了些,便過來給祖母請安,也是順道過來說些閒話。
因為江氏的事,老郡王妃見到她心裡難免難受,可又怕她心裡更加難受,如今她過來了,老郡王妃又為自己這些天對她的冷落,更是愧疚加心疼。
“好孩子,祖母這些天沒讓你們過來請安,這個中原因你也明白,可到底是祖母做錯了,你是你她是她,原就不是同樣的人,”老郡王妃眼裡蓄著淚水,拉著她坐在身邊,“我因為她的事遷怒於你,這委實不應該。”
“祖母,”趙淑懿望著她,心裡也很難受,“我並未怪祖母,換了是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沒那麼快能走出來的。”
她是江氏的女兒,身上除了流著趙沁於的血,還流著江氏的血,祖母見了她,心裡難過也是正常的。
她都理解。
老郡王妃嘆了口氣,她道,“如今我留著她一條性命,為的是能讓你順利出嫁,我也老了,再過幾年便是半截身子埋進黃土裡的人,若是不能看著你平安出嫁,我又如何能放心?”
“如今你算是沒有母親的人,等你及笄後說親那些事,還是我來做才放心,交給別人我都不放心,”老郡王妃看著她,眼眶更加溼潤,“你二嬸孃雖說嘴不饒人,喜歡說些令人不喜的話,可她到底沒有壞心思,她那個腦子也想不出多壞的心思。”
趙淑懿靜靜地聽著,心裡總有種很不祥的預感,聽祖母又說道,“你二叔在邊疆回不來,你三叔對你倒是好,可再好你也不是他們的女兒,渺姐兒她們幾個的親事我不愁,可你的親事最是讓我放心不下。”
“祖母——”她眼裡蓄著淚水,她當然知道祖母對她最好,可她並不想太早嫁人。
老郡王妃笑了笑,眼角皺紋越來越深,“放心,便是祖母要為你挑選夫婿,那也得合你的心意才是。”
趙淑懿的臉頓時通紅,祖孫二人正說著話,外面便有丫鬟進來,低聲道,“啟稟老祖宗,皇后娘娘打發了身邊公公送帖子來。”
皇后娘娘?
老郡王妃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這請帖的含義,笑道,“先前我便聽說了皇后娘娘要在中元節設宴,可依我看,這帖子八成是送給你的。”
中元節那樣的節日,原就是舉國歡慶的,皇后娘娘把宴會設在那天,這其中的用意不用猜也知道。
皇后娘娘膝下有一子,雖說還沒到弱冠的年紀,可總歸是已經成人,便是替他訂好親事也無妨的。
淮北郡王府正經姑娘也有五個,可這能有資格赴宴的必定是趙淑懿一人。
趙淑懿卻並不這般認為,趙淑渺的身份也是可以的,她笑道,“祖母快別取笑我,這還沒見到請帖呢,還是先見了請帖再說。”
前世皇后娘娘也設了這樣的宴會,請的人除了她還有趙淑渺。
“好好好,那就請那位公公進來吧。”老郡王妃略帶無奈地笑了笑。
左右這裡是正堂,用不著移步。
很快,菖蒲便領著宮裡來的那位公公進來,公公進來便朝她二人行了一禮,“奴才見過衡陽大長公主,見過臨安郡主。”
老郡王妃朝他擺了擺手,笑容滿面地道,“起來吧,無需多禮。”
公公瞧著三十歲左右的模樣,能爬到皇后娘娘身邊成為大紅人,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見他遞上請帖,笑著說道,“皇后娘娘意在中元節設宴與民同樂,特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