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淑懿從夢中醒來時,見到茯苓青黛二人打水進來,心神還有些恍惚。
昨兒夜裡她夢到江煙嵐並沒有被祖母賜死,可祖母也並沒有放過江煙嵐。
夢裡,她看見祖母讓人割掉了江煙嵐的舌頭,又讓人弄聾了江煙嵐的耳朵,還讓人挑斷了江煙嵐的手筋,最後把人扔進了一家不知名的青樓裡。
那家青樓她瞧著有幾分眼熟,可到底沒有想起來,可她卻看見江煙嵐被男人各種折磨,下身更是慘不忍睹。
不能動彈,不能說話,聽不見聲音,只有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這般殘忍的手段,她卻無法對江煙嵐生出半分同情。
更何況,這終歸只是她的一個夢而已。
茯苓見她又是這般恍惚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姑娘,要不要到花苑散散心?”
這些日子她眼瞧著姑娘越來越孤僻,連芳苑也不大過去,便是過去也只是獨自發神,沁蘭居發生的事她們不清楚,可多少也猜到了些的。
王妃被關進了柴房,三少爺外出遊歷,江家老爺咬舌自盡,便是江表姑娘也不知所蹤。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姑娘必定是清楚其中緣故的。
可她們到底是丫鬟,主子們的事不便過問,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未必就是件好事。
“走吧,園子裡的桂花應該開了,正好摘些回來做桂花糕。”趙淑懿點點頭,說去摘桂花做桂花糕,可她臉上卻無半點喜色。
茯苓看在眼裡,並未點破,與青黛提了籃子便跟了上去。
……
今兒清河王夫婦領著世子過來,清河王妃出嫁之後便隨著清河王待在藩地上,很少有回鄴都的時候。
這期間嫁出去已有二十年,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老郡王妃提前便讓廚房做了許多清河王妃愛吃的,等到幾人過來的時候已是臨近中午,老郡王妃便派人到各房說了聲,午膳擺在德寧堂正堂吃。
二房三房的人陸續過去,趙淑懿這邊還在慢悠悠地摘著桂花,蟬衣找了許久才找到這邊,喘著氣道,“姑娘,老祖宗那邊來了人傳話,說是讓姑娘過去德寧堂用午膳。”
聽蟬衣這般說,趙淑懿便想了起來,昨兒趙長侯說過今兒要與他父王母妃一道過來拜訪,這臨近中午,又是這許多年未見,祖母當然要留清河王夫婦用膳才是。
“走吧,回去換身衣裳再過去。”趙淑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
小姑姑回來她當然是高興的,可她心裡還是因為江煙嵐的事有些恍惚,江煙嵐死了她應該高興才對。
可她心裡不僅沒有高興,反倒有幾分悶得慌。
回到梧桐居匆忙換了身衣裳,青黛又給她拆了髮髻,重新梳了個更端莊些的,主僕三人這才趕往德寧堂。
她們三人到的時候,三房的人還沒來,趙淑懿想起,今兒四叔當值,許是要晚些時候才能回府,不過三嬸孃必定是已經讓人去請了的。
“懿兒,快過來見過你小姑姑。”老郡王妃拉著清河王妃聊得正開心,見到趙淑懿進來,眉眼裡俱是笑意。
趙淑懿乖巧上前,打量了眼多年未見的小姑姑,這才笑著行禮,“侄女見過小姑姑,小姑姑這些年過得可好?”
她小的時候,江氏對她並不怎麼關心,全是這位小姑姑照顧她,姑侄二人的感情從小便很好,再加上她二人相貌生得有些相似,趙沁妜便更加喜歡她。
“快過來讓我瞧瞧,”趙沁妜朝她招招手,趙淑懿便笑著走了過去,聽她笑道,“這許多年沒見到,我家懿兒出落得可真是越來越水靈了。”
說著又上下打量她,見她穿著得體帶著笑容,心裡便安慰了許多。
她那位嫡親哥哥過世得早,留下這一兒一女,偏偏那個江氏又不大關心她這位嫡親侄女,從她出生的時候開始,趙沁妜便對她多了幾分關心。
想到一兒一女,她只見趙淑懿過來,卻未見到趙北庭,不由皺眉問向老郡王妃,“母妃,今兒我回來,怎麼不見庭哥兒和大嫂呢?”
她才回到郡王府,許多事還不知道,可老郡王妃聽她提起那二人,眼裡的笑意瞬間消失。
老郡王妃冷著臉,趙沁妜雖說是自己女兒,可到底已經嫁了出去,江氏和趙北庭的事是郡王府的恥辱,家醜到底不宜外揚。
趙沁妜見母妃臉色忽變,便知自己問錯了話,正當她不知所措時,趙淑懿笑著道,“母妃她身子不適便沒過來,阿庭他是因為夫子留了他做功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