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瑕始終咬著下唇,可她額頭上的汗珠卻不停滴下。
誠如趙淑懿所說的,她若是執意不肯承認,頂多摘除了江家。
可若是這樣,郡王府對江家就不會有顧忌,說出那個秘密,江家的百年聲望就會從此覆滅,還會被世人所唾棄。
哪個更輕哪個更重,她不是分不清,可要她來做這個罪人,回去之後被江家人嫌棄,她又不甘心。
“我知道宛瑕姨母是有所顧慮,可自古以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相信宛瑕姨母還是分得清主次的。”她猶豫不定,趙淑懿便給她下了一劑猛藥。
要是整個江家都沒了,那她江宛瑕還能獨善其身不成?
江宛瑕仍舊有些猶豫,瞥了眼被綁的江煙嵐,咬牙回道,“臨安郡主說得極是,先前民女說這女子不是嵐姐兒,其實是因為民女太久沒見過嵐姐兒,不過如今仔細看來,她確實就是嵐姐兒沒錯了。”
終於等到她親口說出,趙淑懿心裡也放鬆了些,點頭道,“無妨,既然宛瑕姨母已經認出了江表姐,那還請宛瑕姨母把人帶回去管理吧!”
她這般一說,顯得十分隨意,江宛瑕自然聽得出她的意思。
想了想,她便坦然拒絕道,“此事畢竟是發生在郡王府,嵐姐兒犯下如此大錯,江家並沒有資格處置她,還要勞煩臨安郡主代之。”
說完,她便抿嘴不吭聲了。
趙淑懿做出一副為難之色,見她這般“堅持”,只好應下,“要說江表姐和洛側妃,其實也不是江表姐的錯,不過是本郡主見她身上穿著洛側妃的衣裳,又不見了洛側妃,這才請宛瑕姨母過來的。”
見江宛瑕眉頭一皺,她便繼續說道,“可方才本郡主還發現,江表姐早已失了貞潔,問她是誰她又不說,如此一來,本郡主也只好按律處置了。”
她找了江煙嵐這麼久,好不容易被她撞上,不早點殺了,她心裡始終不安。
江宛瑕心頭一顫,到底不敢為江煙嵐求情,只是說了句,“一切都聽臨安郡主吩咐便是。”
她們江家落了把柄在趙淑懿手裡,除了任人宰割,也沒別的辦法。
可趙淑懿並不會傻到這般,說道,“江表姐與人私通,雖說我是郡主,卻也不能隨意處置了她,宛瑕姨母代表的是江家,還請宛瑕姨母裁決。”
又把鍋扔回給了她。
江宛瑕心中惱怒不已,可她想著能夠今早除了江煙嵐也好,便道,“那民女就斗膽一回,將嵐姐兒沉塘了吧!”
區區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還不是江家血脈,殺了便殺了。
被綁著的江煙嵐卻絕望了,原以為自己還能得救,可沒想到終究還是逃不過。
也是,趙淑懿那般心狠手辣的人,想要她的命,又如何能罷休?
有了江宛瑕開口,接下去趙淑懿處置起來也就不用顧慮了。
“木藍,送宛瑕姨母回西廂房。”她輕輕吩咐道,連眼皮子都沒抬。
回去之前,江宛瑕最後看了眼江煙嵐,正要轉身卻聽她又道,“宛瑕姨母可別一時忘記,說錯或說漏之類的。”
江宛瑕心下一咯噔,自然明白她這是在敲打自己別亂說話。
“還請臨安郡主放心。”
說完,便沉著臉回了西廂房,木藍尾隨其後。
沒了外人後,趙淑懿便揉了揉眉心,看了眼一言不發的某人,問了句,“楊五哥可是覺得我這般做不妥?”
又或者是,覺得這樣的她太過心狠手辣了些?
後一句她並沒問出來,可她知道他能明白。
“沒有不妥,”楊明堯輕輕搖頭,處置江煙嵐本就是必須的,見她抿嘴,他便說道,“阿淑,今早將她處置了吧。”
免得拖的時間越久,出現岔子。
趙淑懿點點頭,沒再多看一眼江煙嵐,便朝白微使了個眼色。
白微瞬間心領神會,抬手就把人劈暈了,然後把人扛起。
“抬回梧桐居。”趙淑懿只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這兒畢竟是靈堂,來往路人頗多,被人瞧見了總歸不好。
……
回了梧桐居後,知道她還有事要做,楊明堯便回了房午睡去了。
趙淑懿斜倚在貴妃椅上,雙眸淡淡地掃過底下,說了句,“可都辦好了?”
白微點點頭,抿嘴說道,“姑娘放心,屬下親自砍斷她的四肢,又親自看著她沉入塘底,還等了半個時辰才回來的。”
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