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才落下,就見謝夫人的臉色更白了。
謝夫人的神色變幻盡收她眼底,趙淑懿微微勾唇,又道,“雖說本郡主與夫人並無過多交集,可安國公府楊六少夫人與本郡主乃是妯娌,湊巧又與夫人出自同宗。”
她微微頓了頓,瞥了眼謝夫人煞白的臉色,故作嘆息一聲。
“臨安郡主為何嘆息?”謝夫人忍不住問了句,心裡沒底。
這臨安郡主字字句句都不離謝憐,如今又想來打親情牌,怕是有事要找她。
“你我兩家也算是親戚,謝憐雖說是煙花女子,可到底,也是謝大人的嫡親胞妹,”趙淑懿輕輕說著,忽地嘆道,“謝大人一生為官清廉,自然不願看著胞妹受苦,卻又沒有辦法,本郡主便就只好主動登門了。”
謝夫人猛地抬頭,眼裡全是震驚,反駁道,“怕是臨安郡主聽錯,那百花樓謝憐並非是我家老爺的胞妹,還請臨安郡主慎言!”
可謝夫人心裡卻久久無法平息,知道謝詢有個胞妹便罷了,可臨安郡主竟然還知道謝憐就是那個胞妹!
這就著實有些詭異了。
謝夫人一臉防備地看著她,趙淑懿卻半點不介意,笑道,“這屋裡並沒有其他人,謝夫人又何必急著否認?”
她臉上仍舊帶著笑意,卻淡了幾分,看得謝夫人心驚不已。
這臨安郡主既然知道,必定就不是為了謝憐來的,怕又是一個來拉攏人的!
謝夫人正要張嘴反駁,卻被趙淑懿搶了先,“謝夫人應該明白,我既然說得出,你便是再反駁也無用。”
聽到這兒,謝夫人再也沒法淡定了,臉色蒼白地起身,指著她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又或者,是想要她做什麼。
見謝夫人一點就通,不需要浪費口舌,趙淑懿很是滿意。
“瞧謝夫人這話說的,我不過是想幫一幫謝大人而已,如何就成了我想做什麼?”她微微勾唇,笑意未達眼底。
謝夫人才不信她,雙眼滿含戒備之色,“老爺並未惹事,何來需要臨安郡主幫襯之說?”
她就知道,平時從來不登門的人,忽然登門,還這般早,要麼是有事相求,要麼就是心懷不軌。
很顯然,這位臨安郡主屬於後者。
見她這般防備著自己,說話滴水不漏,趙淑懿便有些無奈,“謝夫人對我有所防備也屬正常,可謝夫人也應該明白,如今我既然能說出謝憐,便不可能不知道謝憐背後之人。”
這般,便就等於是直接挑明瞭。
她的這番勇氣,倒是令謝夫人刮目相看,臉色緩和了下來,“如此,臨安郡主何不直接說明了來意?”
語氣已經不再那般冰冷,只是眉宇間還是對她有著防備。
趙淑懿點點頭,朝她比了個手勢,謝夫人便再度坐下了,聽她說道,“我今日登門,並非是為了和謝夫人攀親戚,而是我聽說皇上要你夫婦二人收個義女,那女子乃是百花樓頭牌袖煙,可對?”
她知道得這般清楚,謝夫人還能說什麼?
“臨安郡主說得沒錯,我與我家老爺已經商議過,我二人膝下多年無子無女,如今皇上欲賜個女兒給我們,自然是願意的。”謝夫人微微挑眉,還是不解她的來意。
問來問去,都是關於百花樓的事,可還是沒把最終目的說出。
“謝夫人不必這般看著我,”趙淑懿眼裡帶了三分笑意,輕輕說道,“百花樓的頭牌袖煙,和老鴇謝憐,二人一同進入大皇子府,那謝憐是謝大人的胞妹,袖煙又即將成為謝大人的女兒,這於情於理,都該互相幫助才是。”
竟是為了說這個來的?
謝夫人皺著眉,不知怎的她竟有幾分不敢信,抿了抿嘴,“除了這個,臨安郡主還想說什麼?”
索性一次性全說了,那樣她心裡也好慢慢規劃一下。
可趙淑懿卻輕輕搖頭,只問了句,“謝大人已經上早朝,這事謝夫人可能做主?”
見她忽然這般問,謝夫人倒有幾分不確定了,可還是應道,“謝府上下並無公婆,凡事皆由我來做主,臨安郡主只管說便是。”
她隱約覺得,這臨安郡主要說的,可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或許,還是和三皇子掛鉤的。
“那就好,”趙淑懿滿意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本賬冊,說道,“這本賬冊是我偶然得到的,和謝大人倒是有幾分關係,不如請謝夫人過目一二。”
說完便把那本賬冊遞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