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懿曉得趙蓁是為她好,但到底這話不好接,回了句,“多謝婆婆提醒,兒媳定當注意。”
見她乖巧應下,趙蓁也沒有令她為難的意思,便領著丫鬟進去了。
“青黛,你帶長公主過去。”趙淑懿朝青黛看了眼,吩咐道。
青黛連忙點頭,又朝趙蓁福身行禮,然後便走在前頭帶路了。
迎進去了趙蓁,外邊還剩下安國公府的人,趙淑懿看了眼楊明堯,卻見他沒有絲毫打招呼的意思。
趙淑懿抿了抿唇,他對安國公府素來不待見,但今兒不行。
“臨安郡主,我們好歹也在這兒站了會兒,還不迎我們進去?”趙蓁不在,又有楊彥之這個安國公撐腰,謝氏的態度囂張得不行。
況且她們今兒又是來為江氏弔唁的,於情於理趙淑懿都得對她們以禮相待。
趙淑懿抬頭看了眼謝氏,見她高挑眉頭,一副傲氣模樣,便道,“來者是客,何況還是二嬸孃,本郡主哪裡敢不迎你進去?”
可說歸說,她面上的寒霜還是沒掩飾,謝氏心裡憤怒,卻又沒膽子和她懟上。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連誥命都沒有的寡婦,根本比不過趙淑懿。
“還有老夫人及三嬸孃、四嬸孃,”見謝氏沒吭聲,趙淑懿便輕輕說道,“今兒來的人多,恐怕本郡主會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卻把站在邊上的楊彥之給徹底忽略了。
楊老夫人聽她仍舊稱呼自己為“老夫人”,心裡難免有氣,可當著嫡孫的面又不能說,只能嚥下這口悶氣,冷哼道,“臨安郡主身份尊貴,哪裡是老身這些人能比的?既然臨安郡主還有事要忙,便不用招呼老身了。”
原本楊老夫人也就是這麼一說,並非是這個意思,實則是想以退為進,逼迫她主動開口。
可偏偏趙淑懿不吃她這套,淡淡地回道,“那就多謝老夫人體諒了。”
蟬衣麥冬二人站在她身側,見到這樣的一家人,覺得很奇葩,眼底盡是鄙夷之色。
哪兒這樣的權貴世家的,一見到面就開始懟人,各種陰陽怪氣的,強勢的人一走,就想著欺負弱勢的。
可她們家姑娘能是弱勢的人嗎?!
“蟬衣、麥冬,你二人帶她們進去吧。”正當二人腹誹之際,趙淑懿語調輕柔地來了句。
二人,“……”
二人心中頗為不願意,但到底沒法拒絕,只得點頭應下,行至眾人跟前,說道,“還請幾位隨奴婢來。”
並不是身份多麼高貴的人,是以只需要微微欠身即可。
謝氏原就覺得自己被怠慢了,分明是比趙蓁更早過來的,卻還沒趙蓁更早進去。
如今又見兩個丫鬟這般,一時沒忍住,說了句,“我說臨安郡主,這便就是你們郡王府的待客之道嗎?”
區區兩個婢女而已,竟也敢露出這樣的神色來!
謝氏心中惱怒,面上自然不快,想著沒有趙蓁在,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二嬸孃說的,本郡主怎麼聽不懂?”趙淑懿微微皺眉,瞧了眼蟬衣麥冬說道,“蟬衣麥冬她二人,並未有哪裡對二嬸孃不恭敬的,況且她們是本郡主的婢女,可不是二嬸孃的婢女。”
“臨安郡主這話就不太對了,好歹我也是長輩……”謝氏仍舊不服氣。
卻見趙淑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輕說道,“二嬸孃是長輩沒錯,但二嬸孃身上並無誥命,本郡主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說句不中聽的,本郡主身邊的婢女,也要比二嬸孃身份高一些。”
雖說下人終歸是下人,可那也得分是誰的下人。
譬如說,宣平帝身邊的德福公公,那也是個下人,卻有誰敢不給他臉面的?
謝氏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無誥命的婦人,還是個寡居的,除了頂著個楊二夫人的名頭,別的連普通婦人都比不過。
只是她這番話說得過於直白,又是當著眾人的面說的,謝氏的一張臉算是被踩在了腳底下。
“你!”謝氏被氣得臉色鐵青,她也知道自己沒有權勢,但到底沒人敢當著她的面說,偏偏這個趙淑懿要來揭她的傷疤!
聽到她如此言論,楊老夫人也皺了眉,微有些不快地道,“婢女終歸是婢女,謝氏卻是我安國公府的二夫人,如何能相提並論?”
“這樣的話,還請臨安郡主莫要再說,免得讓人聽了貽笑大方!”
最後一句說得頗為有份量,可見楊老夫人心中是憤怒的。
反觀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