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樺卻朝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態度無比誠懇地道,“雲樺不才,畢生也只能做出一道酒糟魚,還望夫人不嫌棄,留雲樺在侯府當差!”
此生他的夙願已了,也沒哪裡可以去的,各大酒樓並非他想要去的地方。
侯府的人待他都很好,給他一種家的溫暖,不如就此留下。
“我如今雖說已是趙國公主,可我到底還是那些人的宿仇,你若是留在侯府,只怕後半生未必就能安寧,又是何必。”趙淑懿神色稍緩,仍舊不願留下他。
方才她回府時,便就已經從趙管家嘴裡得知,趙碩封了她趙國公主一事,可縱然如此,天下文人也不會放過她的。
一個曾經妄想染指帝位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便就是短時間內能夠相安無事,可時間一長,不除了她,那些人必然是不會放心的。
雲樺也是才知道府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微微一思忖,便抬頭說道,“雲樺自然清楚,可即便如此,雲樺也絕不後悔!”
沈賢妃雖說是被二皇子徹底打入牢獄的,可他心裡清楚,這其中絕對少不了趙淑懿的功勞。
否則,如今的趙淑懿也就不會只是個趙國公主,應是女皇了。
“……”趙淑懿心裡其實是很無奈的,她這般攆他走,可他就是不肯走,還和她這般信誓旦旦地保證。
保證又有何用?
她並不想留下他,最起碼不想讓不相干的人平白犧牲了。
“夫人,不如就還是將他留下吧!”蟬衣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他說情。
趙淑懿就回頭望了她一眼,眼帶揶揄之意,淡淡地說了句,“倘若我將他留下,他日若是出了事,又要如何?”
這句話問的分明就是蟬衣。
蟬衣也聽出來了,知道姑娘這是在揶揄自己,少不得要為自己辯解,說道,“夫人放心,既然是雲樺自己想要留下,他日便就是真的出了事,定然也不會怪到夫人頭上來的。”
說完,又朝雲樺使了個眼色,問道,“雲樺,是也不是?”
快點頭快點頭,她可是在替他說話!
“自然是,”好在,雲樺順著她的話說了,畢恭畢敬地道,“蟬衣姑娘說得對,不管日後如何,雲樺都不會後悔,更不會因此怪罪夫人!”
其實,如今趙淑懿已然被封為了趙國公主,他們就應該稱呼其為趙國公主,亦或是公主殿下。
可他們早已習慣瞭如此稱呼,便就是讓他們改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改不過來。
更何況,趙淑懿對此也並不在意,更樂意他們不改稱謂。
“既是如此,”趙淑懿微微垂了垂眸子,猶豫了會兒才道,“你便留下吧!”
短短一句話,聽得雲樺心頭一鬆,歡歡喜喜地朝她道了謝。
他這一生,除了師父就從沒有過其他人給過他溫暖。
可如今他卻覺得,景安侯府便就同他師父曾給過的溫暖一般,令他覺得舒心,亦安心。
趙淑懿輕扯嘴角,倒是沒再吭聲,抬腳越過他就走了。
白微還在等著她救呢!
……
木藍並無腰牌,自然不能夠光明正大地進宮,偷偷溜進去後,卻見趙碩仍然端坐在那兒。
木藍忽然就有些煩躁了,心道這個新帝怎麼還呆在這兒,不是已經成了新皇帝嗎?
那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大肆封妃,然後好好享受享受帝王之尊的嘛!
可惜,趙碩頗有一種不走了的架勢,依舊我行我素地坐著。
“何人在那兒?”木藍以為沒人發現她,卻不知趙碩早已瞧見了。
木藍色畫面住呼吸沒有動,想著只要她不出去,趙碩就拿她沒辦法,卻不想……
趙碩忽然起身,朝木藍這個方向走來,在木藍正要出來時,可他又忽然倒退了回去。
木藍,“……”
要不要這麼耍人?!
不過沒被發現就更好了。
又等了會兒,外頭有內侍進來稟報,說是棲鳳宮來了人,馮皇后想要見趙碩一面。
不對,趙碩已然是準新帝,馮皇后便也就是準皇太后了。
“回去告訴母后,不見!”趙碩態度無比堅決,轉身背對著來人。
浣紗微微咬了咬牙,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到底還是說了句,“求殿下過去瞧瞧娘娘吧!娘娘如今茶飯不思,整日整夜地就只想著殿下,盼著能見到殿下,難道殿下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