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是以為，即便沒有父皇今日召見一事，兒臣也定會挑在今日謀反？”許是覺得已經勝券在握，趙曄便沒任何好可怕的了。
從前他一直做小伏低，儘量不在人前露出他的真正才華，長大一些才開始慢慢顯露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能打消馮皇后及其他妃嬪對他的忌憚，明裡暗裡不知害了他多少回。
倘若不是他身邊有溫遇幫襯著，怕是他早已死了不知多久，哪裡還能有今日的他？
更不可能坐得上他心心念念都要得到的那個位置。
“哼！”宣平帝重重地冷哼一聲，後悔當初沒有及早發現，否則此刻為魚肉的人就該是趙曄了。
宣平帝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心道要不是早有佈署，他今日召見趙曄，趙曄又怎麼可能人在清心殿，卻能操控住他的人馬？
外面那些人，怕是都遭了趙曄的毒手了吧！
趙曄就低低地笑了，那雙充滿了得意的眸子裡，盡是嘲諷，說道，“倘若父皇當真是這樣想的，那可就錯了！”
說著，趙曄轉了個身。
“原本兒臣還沒有打算就在今日動手，畢竟自從母妃失勢後，原先那些依附於兒臣的官員，大多都投靠了馮皇后母子，所以兒臣並不敢輕舉妄動，”趙曄輕輕地說著，頓了頓又道，“只是父皇忽然召見兒臣，德福公公又是那般態度，兒臣少不得要為自己留條退路的。”
所以，這才有了他今日的“逼宮謀反”。
說到底，這都是宣平帝逼他的，倘若宣平帝沒想著要讓他來頂禍，今日不召他進宮覲見，也就不會發生這事了。
宣平帝徒然睜大了雙眼，接著就又黯淡了下來，仍舊一言未發。
即便沒有今日的事，趙曄逼宮謀反也是遲早的，並沒哪裡不同。
趙曄回頭瞥了眼，見他並沒有任何反應，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必多說，既是已經決定了，便就動手吧！”宣平帝微微閉上雙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既然早晚都是個死，倒不如早一點，也省了他再抱有希望。
趙曄聞言，眼底飛快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沉默了一會兒，便就下定了決心。
“德福，去吧。”
短短的四個字，趙曄卻覺得彷彿有千斤重一般，說出之後，並未感到輕鬆，反而有種莫名的煩躁。
與他相反的是，宣平帝在聽到他開口的那一瞬，如釋重負，只覺得輕鬆無比。
罷了罷了，他很快就能見到嫮兒了。
德福跟著宣平帝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多少有些感情，應下的那一刻格外不適，竟生出了些許不忍心。
“對不住了，陛下。”德福蹲下，與他平視，湊他耳邊最後喊了他一聲“陛下”。
宣平帝並未多言，閉上眸子從容赴死，德福見了便要動手。
“哐當——”
一支利箭破窗飛入，正好打落德福持著的那柄匕首。
與此同時，另一支利箭也隨之飛進，準確無比地嵌入德福的心臟裡。
“陛……下……”德福雙目徒然睜大，倒地之前還回頭望了眼宣平帝。
沒曾想，最先走的人竟然會是他自己。
德福倒在地上的血泊裡，微微掙扎了下，便就沒了氣息。
趙曄見狀，頓時變了臉色，生怕出現變故，拔出長劍便要飛身上前。
可就在這時……
“三皇弟還是住手吧！”
門外傳來趙碩的聲音，趙曄回身望過去，卻見清心殿已被趙碩帶來的人包圍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趙曄眯著雙眼，語氣頗為兇狠。
趙碩便就微微側了側身子，往邊上走了一步，讓出一個缺口。
在趙曄狠辣的目光注視下，趙淑懿邁著鬆快的步伐走出，丹唇輕啟，“三殿下弒父弒君不成，這般望著我，莫不是還想將我也一併殺了？”
她就那般淡然地看著他，臉上無一絲憐憫，眼底的冷漠分外嚇人。
“本殿下從未招惹過你，便就是江煙嵐變成洛蕪一事，那也是因你先挑釁而起，”趙曄滿目不解，終將這一年多來的困惑說出，“趙淑懿，究竟是什麼原因，令你這般痛恨於我？”
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實在是沒有想到任何一個可能。
能讓她恨自己恨到這般地步的，必定是因為他曾得罪過她，且還是夾雜著深仇大恨之類。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