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才到御書房前,便遇到了出來的宣平帝,連忙行了禮。
見到老郡王妃忽然進宮,宣平帝眼中並未有詫異,笑道,“姑姑今兒怎麼想起進宮來?”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於她的來意,宣平帝心中有數。
“老身今兒進宮,原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大兒媳。”對著宣平帝,老郡王妃並未隱瞞,直接挑明瞭說。
見她如此坦白,宣平帝倒是有幾分詫異,笑了笑,說道,“姑姑何出此言?”
說著,又似乎覺得這般站在外面說話不妥,便迎了她進去。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御書房,身邊伺候的,除柳嬤嬤及德福公公外,並無其他人。
坐下後,老郡王妃才開口,“這畢竟是家醜,老身自然不好說出,只得把那江氏關押看守,想著等我那嫡孫女嫁了人,再上報給皇上,可如今江氏被人擄走,郡王府上下尋找未果。”
頓了頓,又繼續說,“原本今兒皇后娘娘忽然傳召江氏,老身這心裡便覺得困惑,果然聽說了江氏進宮的訊息,便腆著老臉前來,想問個究竟。”
她這般說,便是將整個淮北郡王府脫了出去,還順便把馮皇后拉下了水。
江氏忽然被人擄走,下落不明,可馮皇后卻在這個時候下旨傳召,偏偏馮皇后這一傳召,江氏就還真的出現了。
換了是誰,都要懷疑馮皇后的用心。
果然,宣平帝一聽,臉色就變了變,“朕也聽說了此事,只是竟不知道,皇后竟與淮北王妃有牽連!”
看似責備馮皇后,實則卻是在給淮北郡王府設個陷阱。
這樣的招數,老郡王妃幾十年前就用過了,淡淡地說道,“皇上切莫誤會,老身只是覺得,事情太過湊巧,況且江氏失蹤已有數日,如今出現在棲鳳宮的那位,還不知是真是假。”
像推皮球似的,老郡王妃輕鬆便把宣平帝的話,給繞了回去。
幾個回合下來,宣平帝也就不再說了,問起江氏犯了何錯。
“姑姑,那江氏好歹也是堂堂親王妃,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宣平帝眯著眼,眸光裡充滿著算計。
老郡王妃便道,“此乃郡王府家醜,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還請皇上恕老身不便告知。”
公然拒絕說出,若是換了旁人,早已被宣平帝拉出去斬首。
可這人既然是大長公主,宣平帝也只有嚥下這口氣,尷尬地笑了笑,“姑姑說得極是,倒是朕方才問錯了話,姑姑切莫介意才是。”
“不敢。”老郡王妃臉色淡淡的,語氣也並未有多好。
對於大長公主的冷淡態度,宣平帝縱然貴為皇帝,卻也無可奈何。
前陣子姑姑遇刺受傷,他卻沒有派人慰問,就裝作不知道似的,如今姑姑見了他,會這般冷淡也是正常。
想起這個,宣平帝便後悔不已,那陣子他是因為柳惠妃的事,心情不好,難免有些遷怒於人了。
“姑姑既然擔憂,那不如隨朕過去棲鳳宮一趟?”宣平帝試著說道。
原先姑姑若是沒有過來,他也是要過去的。
老郡王妃等的就是這句話,見宣平帝開口了,自然不會拒絕,便點了點頭,“也好,老身在此謝過皇上。”
行的是大禮,偏她輩分高,宣平帝哪裡敢受全了,連忙扶起她,說道,“你我姑侄,姑姑又何必這般客氣。”
到底,宣平帝還是個念舊情的人。
老郡王妃沒再多說,宣平帝只好訕訕地住了嘴,擺駕棲鳳宮。
……
二人過來的時候,馮皇后正與江氏拉家常,氣氛頗為和睦。
見到老郡王妃進來的那一刻,江氏目光躲閃,遲疑了下才上前行禮,“臣婦給皇上請安。”
待宣平帝擺手後,江氏這才起來,又朝老郡王妃喊了聲,“母妃。”
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面容,就連身形和身量都是完全相同的。
這般活生生的江氏站在她面前,由不得老郡王妃不信。
老郡王妃眯了眯眸子,沒想到江氏的手腳竟恢復了正常,可她仍舊覺得哪裡不對勁。
便是得遇神醫相救,也不可能恢復得這般快的,這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
“嗯。”即便心裡困惑,但面上還是不顯,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你是乘著三皇子的馬車進宮的,這事可是真的?”
老郡王妃語氣淡淡的,卻無形中帶著一股壓迫感,江氏皺了眉,眼底閃過一絲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