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氏仍舊腆著老臉，笑容無比噁心，“我自然知道，可咱們兩家這不是親家嗎？還講這麼多禮數做什麼？”
禮數？
這會兒就知道講禮數了？
柳嬤嬤冷笑一聲，扯了下嘴角，笑道，“原是不用講的，可江老夫人做了哪些事，難道心裡還不清楚嗎？”
這要是正經和睦相處的兩家人，又是嫡系親家，那確實不用講禮數，隨意就好。
可江氏做出那樣的醜事來，江家人卻隱瞞不說，藏著包庇，如此行徑又哪裡能做親家？
要不是為了維護郡王府顏面，公主早就賜了江氏一紙休書，還輪得到江家人在這兒放肆！
“這，你這話就說得嚴重了，”黃氏心中一咯噔，賠了笑臉，“我從未來過鄴都，能做什麼事兒不是？”
可她心底卻有些不安，原本她們就是來調查江氏死因的，畢竟這麼多年江氏都一直好好的，如今卻說過世就過世了。
沒了江氏，往後逢年過節，誰給她們送大把的銀子回去？
只是如今這柳嬤嬤說的話，倒叫她產生了一個念頭，要是江氏是因為事情暴露而死，那她們今兒來，豈不等於自取其辱？
這並非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江氏都一年多沒往孃家送錢了。
柳嬤嬤只冷冷地看著她，老郡王妃也沒開口，蔡氏更加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黃氏後頭跟著一大群人，紛紛議論了起來，黃氏更煩了，只得彎下腰，朝老郡王妃行禮，並道，“老身見過衡陽大長公主！”
黃氏是這群人的頭兒，她帶頭行了禮，其餘人也只得跟著行禮。
“起來吧，一家人不拘這些。”老郡王妃擺擺手，語氣冷淡。
經過方才的事兒，黃氏哪裡還敢當真，起身後連忙說道，“雖是親家，但到底也是兩家人，況且您身份尊貴，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該盡的禮數還是不能少。”
心裡卻在吐槽著，這些被稱為人上人的，就是會裝模作樣！
老郡王妃便看了她一眼，這個黃氏是江氏嫁過來之後，才進的江家門，說來她也確實沒見過，如今見了，只覺得江氏的父親眼光太差。
江家好歹也是洛京的名門望族，一家主母居然是這般上不得檯面的，光是瞧著就讓人沒有深交的打算。
“進去吧，一路上舟車勞頓的，也該累了，用完午膳便洗漱休息下。”不想再和黃氏多說，老郡王妃只淡淡地說了句，轉身便往府裡走去了。
老郡王妃走了，總得有人善後，蔡氏便只得招呼著這些人，一個個安排好，到了午膳時分，才得以鬆口氣。
……
江家人都已經進府，趙淑懿再不願意也得過去，便隨楊明堯一道去了正堂用膳。
她才走進去，趙淑瀠便衝她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她，“二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眾人都在呢，對於四妹妹這般姿態，趙淑懿是哭笑不得，摸著她的腦袋說道，“我也想你，不過這兒人多，快站好。”
尤其是洛京江家的人，保不準就有那種嚼舌根的。
趙淑瀠也只是太想念她了，如今抱了會兒就舒服了，便笑嘻嘻地放開她，又皺起小臉，弱弱地抬頭說道，“二姐姐，大嬸孃的事，你莫要太難過了，以後你還有我呢。”
完全忽視了站在趙淑懿身邊的某人，一時楊明堯頗有幾分無奈。
聽到耳邊傳來的微微嘆息聲，透著淡淡無奈，趙淑懿忍不住彎了彎唇，瞥了他一眼。
“好。”趙淑懿又摸了下她的腦袋，便拉著她一道進去了。
被扔下的楊明堯，心裡是既無奈又欣慰，欣慰的是阿淑有個真心待她的堂妹。
飯桌上，趙淑懿從來沒有去過洛京，自然是不認得這些人的，但卻有人認得她。
“這位便就是懿姐兒吧？”坐在黃氏邊上的一位婦人，笑著說道。
趙淑懿抬頭看了眼她，印象中並未見過，便抿嘴說道，“正是，不知這位夫人該如何稱呼？”
和江氏是嫡系親戚的，她大多都認得，沒見過的也看過畫像，可眼前這位實在是沒認出來。
哪知她話才說完，婦人便笑道，“懿姐兒不認得我也正常，我是瑜堂妹的堂姐，不過是隔得有些遠，平時不大走動罷了。”
可她說完，趙淑懿還是沒記起來，偏偏那婦人又說了句，“哦對了，去年我弟弟來了你們郡王府住下，後來聽說他自盡了，也不知是何緣故，我這心裡到底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