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哭笑不得,扶起杜不由問:“怎麼樣?還好嗎?”
杜不由揉了揉腦袋,嘆口氣,搖頭表示沒事,然後比劃了幾個手勢。
林溪沒看懂,問沈忱:“不由他說什麼?”
沈忱掃了眼,道:“他說他不待下去了,去找王守。”
然後又道:“去吧,別叫他鬧酒瘋,傷了府上的下人。”
杜不由點點頭,轉身離開。
這叫錢仁杰好奇:“怎麼?王守那毛病還沒改?”
林溪奇道:“什麼毛病?”
“我知道!”桌邊的燕忠高高舉手,醉的暈頭暈腦,說話倒還算清晰,一迭聲的吐槽:“王守這人,喝多後可不老實了,總想找人比試打架!在軍營裡時候,我是韓大哥身邊的人,都沒能倖免。”
那時候燕忠身手還不怎麼樣,被王守揍得鼻青臉腫,臉丟大發了。
燕忠也氣壞了,次日傷都還沒好,就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奮發圖強的練武。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兩年,他進步非常大。
於是他再去挑戰王守,發誓要一雪前恥。
林溪覺得很有意思,問:“然後呢?”
燕忠打了個酒嗝,有點難受,趴下了。
錢仁杰好笑的回:“這我知道,當時他倆打的不相上下,身上都掛彩了。沒認出輸贏,後來又經常約著幹架,有一次他們打著打著就急眼了,拽頭髮咬人,什麼都來。然後軍營裡其他人看見了,嘲笑了他們整整半年,他們這才沒打下去。”
燕忠不服氣的道:“那是王守那小子嘴欠抽!我是能打過他的!”
話才落,他撐不下去了,當頭栽在桌上睡過去,還打起了呼嚕。
沈忱便又叫下人來,把人送回房間。
林溪想起燕忠說的,擔心的問:“那王守今晚喝多了,不會還找人幹架吧?這府中下人可不是練家子啊,萬一給人打折了怎麼辦?”
“不會。”沈忱說著,拉林溪坐下。
錢仁杰也安慰道:“嫂子放心,這不,不由已經去了。以前王守那小子喝多了,有不由看著,他都挺老實。”
林溪便放了點心,看天色不早了,道:“那我和沈忱也回去休息了,叫下人們來撤了這些席面吧。”
“好,嫂子,沈大哥,你們早點休息。”
錢仁杰點頭應下,外面候著的管家便進來了。
林溪和沈忱離開,沒叫下人領路,他們自己回去。
住的院子也不遠,一刻鐘就能走到。
林溪好奇的打量沈忱,問:“我看王守他們一直灌你酒,你也沒拒絕,那你怎麼沒醉呢?”
沈忱身上還是有酒氣的,熏熏然的和著冷冽的松檀香,有點醉人,讓林溪一點都不討厭。
沈忱挑眉看她:“娘子希望為夫喝醉,然後好做些什麼嗎?”
林溪臉紅:“沒有!我那不是怕你喝多了難受嘛。”
沈忱握著她的手與她同行,低沉的嗓音彷彿也染了醇厚的酒香,引人遐想,他道:“昔年,半個軍營的人灌我,都沒能將我灌醉。王守他們幾個,算不得什麼。”
林溪忍不住笑:“這麼厲害啊?”
沈忱正經的嗯了聲,道:“還有更厲害的,嫂子想不想見識下?”
林溪望進他深邃的似乎能溺進去的黑眸,乾咳兩聲,撇過頭去道:“才不要,誰知道你說的什麼。”
沈忱低笑出聲,揉揉她的腦袋,攬住她的肩膀繼續往回走。
然而,林溪倒真的開始好奇起,沈忱喝醉是什麼模樣了。
她問:“說真的,你真的沒有喝醉過嗎?”
沈忱道:“有一次。”
林溪:“什麼時候?”
沈忱眼簾微掀,看著漫天璀璨閃爍的星辰,聲音輕的聽不出情緒,道:“和一個朋友。他父親釀的酒是京中最好的,那時我酒量還不怎麼樣,喝起來沒數,就醉了。”
林溪問:“然後呢然後呢?”
沈忱道:“然後我就上了戰場。”
林溪;“啊?為什麼?”
沈忱解釋:“我喝多後,同他把他父親在看的胡人交易的摺子撕了。那交易裡,胡人算是獅子大開口,我與他都不服氣。於是我喝多的時候跟他們發誓,要打的胡人不敢再冒犯我朝。”
林溪後知後覺,沈忱說的是太祖和現在的皇帝。
連撕了摺子,太祖都不生氣,可見太祖那時有多看重沈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