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做其他的,也打算和林溪二寶離開回家。
他也想過月琴會死,卻沒想過楊世忠會這麼快的處理掉月琴母女。
楊世忠突然邀他們一家入席,他也是思索了許久,才在馬車上想明白楊世忠估計是已經接到了那位的旨意,要把此事全壓在郡縣,所以想見他試探他的意思,看他會不會在知道當年涉案官員後動手報仇。同時調走吳九去處理掉月琴母女。
林溪聽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顫聲道:“就……因為這個,因為要保全那些人,就要把月琴母女殺人滅口??”
沈忱心口一縮,握住她的手,道:“……從楊世忠那邊看,這,是最好的做法。在這裡處理掉她們,那麼知道具體名單的人就很少了。能保全名單的訊息。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千,是那位一貫的作風。”
“爹爹,”二寶忽然開口,望著沈忱,緩緩說道:“這個世道原來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壞人一定有報應,好人不一定善終的,是嗎?”
沈忱低頭看他。
他沒有想在二寶這麼小的時候,就教他這種道理。
可二寶卻已親眼見到了。
他俯身蹲下去,將視線低至與二寶平齊,道:“有時候,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管身處何樣的位置,都會有身不由己,不能只顧眼前,要顧大局的時候。”
二寶道:“可如果這個身不由己,同是非曲直相悖呢?”
沈忱摸摸他的腦袋,說:“那就問問自己,這個身不由己有沒有意義,能最大限度的保全什麼,是不是已經沒有辦法做自己想要的事了。”
二寶似懂非懂。
驀地,他平靜,卻一字一頓道:“爹,以後二寶會勤奮上進,不會讓您、孃親、大哥、三寶和四寶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如果真有那種情況了,做身不由己選擇的,只會是孩兒。”
沈忱看著他,良久,抬頭摸了摸他的腦袋:“爹相信你。”
看著這一幕,林溪有些恍惚。
她踉蹌一步,“沈忱,你……你帶二寶去赴宴吧,我想回客棧了。”
只見不遠處,沈忱一身黑衣,周身氣勢凜冽,壓迫感極強,她在這裡都感受到了窒息。
然而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沈忱身前——
那小片冷冰冰的石磚上,月琴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渾身傷痕累累,脖頸處尚有一道深可見骨的致命傷口,血跡還在不斷流出,在她身下汩汩聚成一大攤刺眼之景。
在林溪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月琴目眥欲裂的面容,猙獰駭人。
她也清楚的看到了月琴青白如死人般的臉。
……不,不是像死人,月琴死了!
死不瞑目!
而在月琴不遠處,老闆娘也無力的躺在地上,有著跟月琴一模一樣的致命傷口。
但老闆娘還沒有氣絕,掙扎著爬向月琴,卻分毫力氣都沒了,只能徒勞的努力將手伸向月琴,試圖夠到她。
不過幾瞬,老闆娘目光渙散,徹底倒下。
臨死前看向了林溪這個方向,過於悲悸的神色彷彿深深的質問,驚的林溪不住後退,胃裡翻江倒海,沒忍住俯身乾嘔,眼淚都控制不住的砸下。
這番動靜對於沈忱來說,實在忽略不了。
他猛地轉身,看到臉色蒼白而驚慌的二寶,以及被嚇到扶牆直吐,又哽咽的林溪。
他臉色微變,大步流星的迅速到林溪身邊,拍拍她的肩背,嗓音低沉緊繃:“娘子?你怎麼樣?娘子……”
林溪終於好些了,反手緊攥住他的衣袖,咬牙問:“怎麼回事?月琴母女為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誰對她們動手的?”
就在昨晚,她們母女還好好的,她還和她們說過話!
今天卻……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在她們在牢裡還會出事?!
沈忱神色一沉,沒有說什麼,轉頭看向不遠處。
林溪跟著看過去。
先前因為太過震驚,她的注意力都在月琴母女身上,現在才發現還有旁人,卻居然是楊世忠身邊的那個心腹——吳九。
此刻,他面色極淡,平靜的對上林溪的視線,隨即低頭擦拭自己的佩劍。
上面還沾有血跡。
誰動手的,不言而喻。
林溪難以理解:“為什麼?!月琴已經答應和你們合作,名單也給你們找到了,而且你們不是要抓叛秦的官員嗎?難道你們不需要月琴來給你們作證嗎?為什麼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