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行。”
沈忱耐心聽完,緩緩道:“娘子,我有事同你商量。”
“什麼?”
“我探路時忽想起此地往北數里外的嶽州縣有一朋友,他遇難須我幫忙。我需要去一趟。”
“嶽州縣?你怎麼知道的?他現在來找你了?”林溪疑惑。
沈忱解釋:“是還在金陵城中,我去見朋友時,他給我帶了信。只是金陵出事突然,我走的也突然,不曾來得及告訴他。他先前從不曾求助我,既向我開口,想必已處境十分艱難。”
林溪點頭:“確實咱們走的很突然。”
白日裡沈忱才回客棧,他們一知道要出事,就趕緊走了,壓根沒有時間去想別的。就算沈忱想回信告知他這朋友,也沒有機會。
林溪就問:“沈忱,你這朋友是什麼人啊?”
沈忱道:“為官。”
林溪嘶了聲。
那要找沈忱幫的,不就是公事!
說不定還有可能是像上次陳雲河那種私鑄銀錢的那種大事!
這種可耽誤不得!
林溪立馬道:“那你去吧。馬車給你,我和懷瑾坐一輛就行。這種事要緊,你是不是得連夜走啊?”
沈忱深深的看著林溪,聲音微啞:“是,我若走了,恐怕十天半月忙不完,你一人回去……”
“我一個人可以的。”林溪握住沈忱的手,“我們走的突然沒顧上你這朋友,萬一出別的大事就太對不起人家了。你安心去,家裡有我。不過你也記得顧好自己,別忙起來就顧不上吃飯休息了。等你回來,我若是見你瘦了,可定會生氣的!”
沈忱大手撫上林溪的臉頰,忽而把她拉入懷中抱住。
林溪樂了:“不就我自己回家嘛,我都多大的人了,你還放心不下?好啦好啦,我保證順當回去,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話落,周遭一片寂靜。
那人大氣不敢出一下,忐忑又緊張的等著。
可許久都沒有聽見沈忱的聲音。
直至視線裡出現一雙墨靴,頭頂那聲音又冷又淡。
“為我著想?看來他沒為你們著想過。”
“易鴻派你們來時可有想過,他此舉定然會惹怒我?他遠在金陵城中,我動不了他,你們呢?他是打算用這附近四十精兵的性命為誠意,來叫我息怒,好叫我能冷靜的回去幫他?”
“如此手筆,真是大方。”
跪著的人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道:“沈大將軍喜怒!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無意惹您不快!若……若您不想回去……小人定……定拼了性命也會安全護送您夫人和我家少爺回汝陽海縣!”
“只是……”他心中叫苦不迭,顫聲補了句:“路上的叛軍,真的……真的挺多的……”
下一刻,沈忱手中的劍落在他脖頸間。
他渾身一僵。
沈忱冷冷看著他,用劍尖逼他抬頭。
良久,他面無表情的問:“易鴻現在在哪裡?”
那人視死如歸的閉上雙眼,答道:“金陵城外東邊五里處的涼亭裡。我家主子說,只等您到後半夜。”
沈忱難掩諷意的扯了扯嘴角,寒聲道:“記得你說的,帶著你們的人,保護好我娘子。若我得知她受傷受驚,哪怕是少了根頭髮絲,這附近你們埋伏的四十餘人,一個也別想活。”
那人愕然睜眼。
沈忱收劍,反手一擲,將劍丟回了那些黑衣人身邊。
然後,沈忱便繞過了跪在地上的人,頭也沒回的大步離開。
而那人目送著沈忱消失在視線裡,癱坐在地上喘氣,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躲過一死了。
在這種得罪沈忱的境地下,他還能活著,這他說出去能得意一輩子了!
……
沈忱離開後,沒有管周圍仍暗中跟著他的人,只在附近找了條河流,洗乾淨手上和臉上沾的血。
都是那些黑衣人的,他自己並未受傷。
但衣襬上也沾了些。
沈忱低頭看了眼,乾脆將那一塊齊齊撕下扔了。
他自嘲的想,多年未曾動手,現在竟無用至此,殺幾個人還弄髒了娘子給他做的衣服。
不怪易鴻看輕了他,只派四十人來威脅他。
沈忱在河邊待到確定身上沒有血腥味了,才轉身離開。
回去時,馬車周圍都靜悄悄的。
沈忱看到跟著的易府下人都靠在馬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