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惦記著這事,連晚飯都沒心思吃。
在藥廬忙完後,她就回房間休息了。
不料回去時,她看到自己房間的燈已經亮了。
林溪警惕的推門進去,扭頭一看,竟然是沈忱坐在桌前,正翻看著什麼東西!
“沈忱?!”
林溪又驚又喜。
沈忱聞聲回頭,看到林溪神色柔和了些,起身走向林溪。
林溪忙道:“哎你等等,我換下身上的衣服,處理完了,你再過來,不然我怕傳染給你什麼。”
沈忱聽話的停住,目光緊緊鎖在林溪身上,有些心疼的開口:“瘦了。”
“嗐,身材苗條點,我還高興呢。”林溪不以為意的說,習慣性的剛要換衣服,想到什麼忽的停住,轉向沈忱。
沈忱目露問詢。
林溪不好意思的說:“你出去呀。你在這裡,我怎麼換衣服啊?”
沈忱掃了眼林溪周身,薄唇微動想說些什麼,末了都被他吞了回去,只無奈的嗯了聲,轉身出了房間。
林溪趕緊用手給自己的臉扇了扇風,火速換下身上的衣服,又用艾草煮過的溫水淨手淨面,再燻了燻身上,才出去。
期間,林溪見沈忱看的東西還在桌上,沒忍住湊過去瞄了眼。
這一看,林溪簡直頭痛。
那是本厚厚的,翻開看,字型也密密麻麻的《國策》。
“讀書人真不好做。”
林溪順帶敬佩了大寶和二寶下,開門出去。
沈忱負手立於庭院中,微微仰頭看著天上零散的星辰和圓月,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映出孤寂薄影。
林溪在臺階上坐下,雙手捧著臉看沈忱,“是不是錢仁杰病情惡化了呀?”
沈忱回頭,俊臉上露出詫異,“沒有。為何如此問?”
林溪道:“不是錢仁杰,那你怎麼瞧著不高興?難道是王守他們?”想來想去,沈忱在意的兄弟,無非就這幾個。
沈忱走到林溪身旁坐下,伸手攬住她,直言道:“都不是。下午我見了宋靈均,他同我說了你的話。”
林溪明白了,“你是擔心那五皇子要是真的活著的話,又要起戰亂?”
“不止。”沈忱蹙眉,低聲道:“此次插手金陵之事,雖非我所願,我卻也得到些意想不到的。”
“比如?”
“當年構陷我通敵叛國之人,不僅那兩個,似乎還有這五皇子。”
林溪坐直,看著沈忱道:“通敵叛國的人不是你,那豈不就是……若是皇族,大秦危矣。”
沈忱點頭,“當年未查之事,還有頗多。若真是五皇子,他做到了什麼程度,和胡人交易了多少等等,都極重要。若他死了,這些自然不了了之,若他還活著……後果嚴重。”
林溪:“!”
媽呀,她頭更痛了!
“我來前已修書給易鴻,告知他這些。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做什麼。”沈忱頓了頓,“之後的事,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林溪靠著沈忱,唏噓道:“萬萬沒想到,就是來趟金陵,我會遇到這麼多事。對了,再有幾日,隔離營這裡就不需要我了。沈忱,你準備準備,我們走吧。”
沈忱嗯了聲。
“可是……你願意走嗎?”林溪問。
沈忱疑惑:“怎麼這麼問?”
林溪抱著他,道:“因為你是沈忱。這麼多事,要是真的不管不問的話,你會安心嗎?”
沈忱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他才淡淡道:“這些是朝廷該操心的,用不著我管。如果真到了我要管的時候,便是我不想管,都還會被引入局。所以,珍惜當下,把當下過好,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
林溪罵了句狗朝廷,就開始憧憬回汝陽的日子。
天上的月亮依舊圓滿,可是烏泱泱的雲層不知不覺遮住了它。
……
時間飛速流逝,眨眼之間,就到了三月底。
這是,隔離營裡三分之一的百姓,都離開回家與家人團聚,剩下的百姓還在觀察隔離期限裡,而感染瘟疫的百姓差不多都痊癒了,只是還有些因為病的太久傷了身體,還在療養中。
不管如何,總算不需要林溪再留下了。
確定好這點,林溪高高興興的收拾包袱離開。
藥廬的郎中們,和林溪都相處出了感情,得知林溪明日要走,自發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