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道了句謝,就去了藥廬開始今日的忙碌。
因為期待著沈忱的回信,林溪今個兒特別有幹勁,張郎中看了都樂呵呵的說:“同小輩一起做事,真是不一樣。我感覺自己好像年輕不少,熬夜多看十幾個病人都不成問題了。”
其他郎中打趣道:“十幾個?我看再多七八個,你那老腰就不成了。”
才說完,就有官差急匆匆的來請大夫。
林溪和張郎中去了,留其他三個繼續處理脈案和分揀藥材。
好在這次看診是好訊息,已經有幾個病人有痊癒跡象,都沒活蹦亂跳了。這看的周圍人可是熱淚盈眶,幾乎難以置信。
林溪給號過脈後,叮囑道:“雖然現在沒有不舒服了,但還是要注意些,藥繼續喝著。再過兩日,你們仍然沒有什麼異常,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去和你們的家人團聚了。”
一聽這話,幾人激動的當場落淚,爬起來就要給林溪磕頭道謝。
林溪趕忙攔住,直說受不起。
最後還是官差過來了,林溪才得了空趕快溜走。
這百姓實實在在的熱情,她是真消受不了啊!
後面又陸陸續續有些病人好起來,林溪和老郎中們更有幹勁,周圍的百姓也都高興的合不攏嘴,老老實實的配合診治,甚至主動的叫林溪都意外。
這個好的改變,也令宋靈均多日凝重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舒心的笑容。
他來找林溪和老郎中們道謝,然後就帶著林溪給的藥方和信離開了。
林溪曉得他是去做什麼,等迴音等的頗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後半夜,林溪都沒睡著。
實在撐不住要去睡時,宋靈均回來了。
“先前我看張郎中他們開的方子眼熟,問過之後,發現是之前我寫信送來的方子。只不過那幾張方子上的用藥太過大膽,他們不敢嘗試,遂改變成後來百姓們喝的藥方。”
林溪道:“我想,杜不由若是帶那一半的草藥入城,應當也會把我寫的藥方帶進去。這樣一來,城中的形勢目前應該沒有太過嚴重。但眼下不知城中具體如何,不能妄斷杜不由是否真的進了城。”
話落,林溪把拿出的藥方給宋靈均。
“這是我現在改良過,針對具體的病情來說更有用的藥方。既然不確定杜不由是不是進了城,那就做兩手準備,勞宋縣尉想辦法把這幾張藥方送進城去給沈忱。如此,城中形勢也能得到控制。”
畢竟城中的瘟疫據推斷是沛縣這邊的人進去後引起的,理論上講,是同一種瘟疫,需要用的藥方也差不多。
至於落到實處該如何,是否添減藥量,相信金陵城中不缺名醫,自會有分曉決斷。
宋靈均目光落在那幾張藥方上。沉默片刻,他接過來,“好。”
不料林溪又冷不防問道:“那宋縣尉打算如何送進城中?”
宋靈均抬頭看林溪。
林溪許久不曾好好休息過,雙眼又酸又澀的難受。她揉了揉,道:“之前宋縣尉說,若我想進城,你可想辦法送我進去。那時我便想問,究竟是何法子。若是方便的話,我想給沈忱寫一封信,與這幾張藥方一起送進去。”
“我太久沒見沈忱,很是想他。”
林溪直言不諱。
宋靈均神色微松,道:“原來是這樣。實不相瞞,金陵城中起初瘟疫太過嚴重,死了很多百姓。感染瘟疫的百姓屍體留在城中,會是不小的麻煩。因此每隔五日,城中都會有官員悄悄的送出一匹屍體焚燒掩埋。”
“未免引起百姓恐慌,城中官員將此事掩的密不透風。好在我原先在城中有交好的官員,他也正好負責處理百姓屍體的事。此先我曾將其告知給沈兄,因此,封城後,沈兄利用此人出城處理屍體之際,帶了訊息給我。”
宋靈均揚了揚手裡的藥方,“明日晚上,是城中官員再次出城的時機,到時候我可把這個給其帶進去。若林姑娘想寫信給沈兄,也可一併捎進去,不會有人發現的。”
“這樣啊……”
林溪若有所思,笑了下:“那便麻煩了。”
說罷,林溪轉身離開。
因著百姓的情況有所好轉,沒再有惡化的,這晚林溪總算能放下心來睡上一晚。
饒是如此,林溪也睡的不深,聽見點外面有些動靜就會驚醒,生怕是什麼病人出事了來找她。
次日,林溪早早的醒來,精神好了不少。
她吃過早飯,就磨墨開始給沈忱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