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
說真的,在聽到對方提起杜不由時,錢仁杰多少是有些恍惚的。
他已經很久沒聽到當初那些兄弟的名字了。
他甚至做這個管雜事的九品小官做的,都快忘記了自己曾經還是個馳騁疆場,意氣風發的副將。
有時午夜,他仍然會夢迴他、韓青楓、還有王守,作為大將軍的副將,跟著大將軍一起提槍縱馬,喝酒吃肉,好不快活的日子。
夢醒之後,卻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們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戰場上。
而他苟且偷生,連給大將軍翻案的能力都沒有。
至於杜不由,錢仁杰多少是有些怨恨的。明明那時杜不由作為大秦工部最年輕的兵械鍛造師,能夠面見聖顏,明明有機會為大將軍翻案的。
但他卻選擇了逃避,離開了朝廷。
出了藥廬,外面百姓驚慌失措的叫喊,以及遠處攻城的動靜,令錢仁杰回了神。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強打起精神。
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既然杜不由在,他得想辦法聯合杜不由保下百姓。
思及此,錢仁杰看向西城門的方向,目光堅定起來。
哪怕現在可能世人都已忘記了他錢仁杰是大將軍帶出的兵,他也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不給大將軍蒙羞!
如果此次他賭對了,說不定他就能憑此回京,重翻雁門關舊案!
另一邊,藥廬裡。
錢仁杰走後,林醫令走出去,不太相信的問:“女娃,你這辦法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
林溪嘆氣,“且不說錢仁杰能不能制住姓齊的,只要他能派人聯絡到杜不由,就有辦法了。”
“為什麼?”林醫令問,“老夫聽說那杜不由如今並無官職在身,他知道能如何?有什麼幫助?”
林溪麻了。
她以為怎麼也得有一半的人聽錢仁杰的話。
哪曉得,錢仁杰原來沒什麼實權啊。
那她得怎麼辦?
錢仁杰沉默片刻,低低的聲音有些沙啞:“原來,我手底下的心腹很多。自從被貶職後,七八年來一直只做些雜事,慢慢的,聽我的人就少了。”
林溪:“……”
錢仁杰是因為沈忱之事受牽連才如此,她卻還埋怨他能用之人少。
她真該死啊……
林溪試圖拍拍錢仁杰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忽又想起兩人男女有別。
最終,林溪的手就落在了錢仁杰鐵骨錚錚的頭顱上。
錢仁杰:“?”
林溪鼓勵的看著他,宛如一個老母親般拍了拍他的頭,安慰道:“你別難過,別沮喪,相信媽……不是,相信我,你很快就不會是這種境地了。”
錢仁杰:“……”
錢仁杰退後,拉遠距離,面色肅然:“請勿對本官動手動腳,你我男女有別,很是不該。林姑娘你須知道,本官一心為公,無心他事。”
林溪:“……你誤會了,我已經成親了。”
錢仁杰遂勸誡道:“那林夫人更該自重了。”
林溪:“……”
淦。
這廝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沒升職的?
鋼鐵般出乎常人的腦子嗎?
林溪甩了甩頭,道:“算了,言歸正傳。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聚合你所能指揮的所有人,把那姓齊的給拿下,禁止除你的心腹之外的所有人出入隔離營,特別是些狗洞什麼的,都看好。若是你的人不夠,拿我令牌去威懾他們。”
“什麼?”
錢仁杰一怔。
林溪認真道:“你沒有聽錯。因為種種原因,我不便對你細說,但可以肯定告訴你的是,城中有內賊勾結外面的叛軍。若有位高權重者在此時大開城門,對城中百姓定是滅頂之災!”
“你出身軍營,這一點讓我無比信任你的話。既然城西的攻城力度最大,那姓齊的為何不同意你上報?我用令牌威脅他上報,但我懷疑他沒有照做。若姓齊的就是內賊之一,城西這邊就危險了,所以你務必拿下他!”
錢仁杰看著林溪,沉聲道:“如此做,是死罪。我為何憑你的三言兩語就如此做?雖然姓齊的那廝老奸巨猾,以權謀私,諂上欺下,表裡不一,十分可惡,但他在瘟疫這段期間,勉強算是盡責,沒有幫倒忙。”
林溪:“……”
你確定你是在誇他?
林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