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窩下帶著青黑,眉目間也有疲色。這使得他面無表情時看著更嚇人,周身氣勢壓迫感極足。
來到林溪身邊,沈忱握住林溪的手,冷眼看易鴻。
“我給你保下你城裡百姓,但你的百姓給我娘子委屈受。如此,你哪來的臉來請她?”
易鴻籠袖起身,從容道:“那是意外。你娘子如今是城中醫術最好的郎中,百姓需要她。”
“我娘子不需要。”沈忱道,“那位走了,但這城中還有很多事等你處理,慢走不送。”
易鴻挑眉道:“沈忱,這似乎是我的府邸。”
林溪立馬道:“那我們走。沈忱,正好我們去別的地方也方便,等你忙完,我們就走。”
沈忱方要開口,易鴻迅速道:“本官還想起有事,你們自便。”
沈忱就面無表情的看著易鴻,等他走了,才看向林溪,神色緩和下來:“先繼續住著吧,錢仁杰不方便挪動。我這裡差不多後日可忙完,屆時我們回家。”
林溪連連點頭;“那可太好了!我們先回海縣接孩子們。”
話音才落,跟著來的宋靈均苦笑著道:“二位,或許你們看到了,宋某還在此。”
林溪聞聲看向他,想起先前知道的事,立即甩開沈忱的手,在沈忱疑惑的目光中,陰陽怪氣的道:“宋縣尉當然不容忽視了,被忽視的是我才對吧?你和沈忱合作的多好啊,兩頭都瞞我瞞的好好的,我什麼都沒發現,還傻乎乎的全信。”
沈忱:“?”
宋靈均:“??”
後知後覺的沈忱看向杜不由。
杜不由尷尬的後退,足夠告訴沈忱一切。
沈忱沉默半晌,鎮定開口:“我可以解釋。”
下午,林溪沒見到沈忱,倒是先見到了回易府的易鴻。
彼時她和杜不由剛給錢仁杰換了藥,杜不由還擔心的問林溪:“嫂子,錢哥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是不是有其他事?”
林溪道:“他本來就力竭,現在只是昏睡著。沒醒也好,省的他亂動彈,老老實實躺著對他傷口恢復有好處。”
才說完,外面有官兵來報,易鴻來了。
林溪和杜不由聽到,出門去看,正好看到走近院子裡的易鴻,他正和身邊跟著的心腹說著什麼。
餘光瞥到兩人,易鴻停了話題。
這還是林溪第一次正式的見到易鴻本人。
老實說,同她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易鴻本人身上很有些清臣的儒雅隨和,只是有點看不透。
很快,易鴻到了他們面前。易鴻打量了眼林溪,溫聲道:“原來你就是沈忱的夫人,與本官想的倒是不同。”
林溪下意識的看了眼杜不由。
見杜不由朝她搖頭表示沒事,她才道:“易大人同我想的也不一樣。不知易大人來是為何事?可是官府那邊人手不夠,需要不由去幫忙做事?”
易鴻道:“不如坐下說。”
“自然。不過裡面有病人,就在外面院子裡說話吧。”林溪道。
易鴻頷首,三人就去了外面石桌旁坐下,有人隨即上了壺熱茶和點心。
易鴻道:“雖然府中人走的匆忙,東西倒沒帶走多少,這是去年開春時聖上賞下來的白茶,沈夫人不如嚐嚐。”
林溪道:“我生性不愛喝茶,怕是要浪費易大人的好心了。”
易鴻微微挑眉,“沈夫人對本官似乎頗有微詞?”
林溪直言:“不是似乎,就是。”
易鴻:“……沈夫人倒是直接。”
“是啊,易大人就不直接了。”林溪語氣極淡,“相信易大人也知道,貴公子與我兒在同一私塾唸書,關係還可以。我自認對懷瑾不錯,懷瑾央我來救治他祖母我也應了。可易大人卻利用我逼我相公留下做事,不是君子所為吧?”
易鴻毫不意外,道:“皇命在身,身不由己。”
林溪想翻白眼:“只要人想,總有不斷的說辭,卻沒多少可信的。如今事了,說那些也沒意義。易大人有什麼事就直言吧,需要我回避的話,我可以先走。”
杜不由看看林溪,再看向易鴻,眼中有些疑惑。
易鴻定定的瞧著林溪,端起茶杯飲了口,才道:“本官來確有事,但不是要找杜先生,他幫不了。”
林溪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百姓?”
“正是。”
易鴻放下茶杯,神色竟很懇切。他道:“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