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天擦黑前進了城,這次沒有去郊外那座海棠山莊,而是停在了一座高門大戶的宅院前。
姜映梨沒想到才離開柳城不久,又重新回來了。
她下了馬車,跟在胡掌櫃身後,進了府邸。
在府中彎彎繞繞,最後進了一座種著松柏的庭院,院子裡佈置很是清雅,還沒等姜映梨看兩眼,凌昭昭身邊的丫鬟就扭頭呵斥。
“醜女,不準四處張望,惹了我家世子爺不高興,屆時挖了你的眼珠子餵狗!”
她最討厭這些沒見識的庶民!
胡掌櫃緊張地連連應聲,眼皮都不敢抬了,姜映梨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
煩不煩呢!
“還看不看病?”
“你這個——”丫鬟見她態度這般隨意,很是不樂意,揚聲就要給她些顏色瞧瞧,凌昭昭就不耐煩地道:“夠了,嘰嘰喳喳的,吵死了。吵到我哥休息,仔細你的皮子!”
丫鬟臉色一白,急忙低下頭:“是,奴婢知錯。”
屋內的紅螺聽到聲響,連忙出來,跟凌昭昭福身請安:“小姐。”
“我哥怎麼樣了?”
“方才吃過藥,才堪堪躺著歇息。小姐把人請回來了?”紅螺見到胡掌櫃兩人,臉上就浮起歡喜,“快快進來!”
胡掌櫃拱手跟上去,紅螺看到落到他後面的姜映梨,連忙道:“這位姑娘,我家世子正找你呢!”
凌昭昭看了眼姜映梨,不解:“我哥尋她作甚?”
紅螺笑道:“小姐有所不知,上回爺發作,就是她用了不知道什麼法子,救了爺一回。”
“哦?我哥肯讓她近身?”凌昭昭驚訝地挑眉。
要知道,她哥哥最是顏控。
姜青柚則是被那句“救人”給驚住了,她心中滿是驚愕。
這樣一來,姜映梨豈不是成了平陽世子的救命恩人?
這與她原先的想法背道而馳。
此時,紅螺已經把他們請了進去,不過姜青柚是不能進的,只能留在外面,這讓她愈發焦躁。
平陽世子正依在床頭高枕上翻看書冊,身邊的矮桌上也擺了不少薄薄的書籍,他面色瞧著很是不好,見到人進來,他抬眼望來。
凌昭昭上前一步,臉上的驕縱不耐都消失不見,只餘下依賴和擔心,“哥哥,你好些了嗎?我把大夫帶來了,定然會讓他治好你。”
平陽世子捏了捏她的手指:“我這病哪裡還治得好啊!保著不死就不錯了。”
“哥哥,什麼死不死的,你還年輕呢,還沒給我娶嫂子生侄子呢!”凌昭昭不願聽這個,她扭頭瞪過來:“還傻站著幹嘛,還不給我哥哥看看。要是治不好我哥,仔細你們的腦袋!”
胡掌櫃滿頭大汗,剛要上前,平陽世子的視線就落到姜映梨身上:“你來。”
姜映梨:“……世子,我東家醫術更高明。”
凌昭昭也有些訝然:“哥哥,她不過是個藥童,哪裡懂什麼治病!”
平陽世子嗤笑一聲,抬了抬下巴,倨傲道:“就她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更合適。
而他信任自己的第六感。
胡掌櫃朝她使眼色,姜映梨無奈,她把背上的揹簍放下,因為她體型太大,上前時還撞到了旁邊的矮桌,導致上面的書本都掉落了一些。
凌昭昭嫌棄地退開兩步,別過臉去。
室內丫鬟們也大氣不敢多喘。
但平陽世子並沒有發怒,他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攤開手腕。
姜映梨隔著絲帕給他診脈,半晌,她收回手。
凌昭昭連忙問道:“如何?我哥的病可能治好?”
紅螺也質問:“我家世子已然按照你先前說的,搬離了海棠山莊,藥也在正常服用,為何喘鳴還會發作?”
平陽世子的目光清凌凌地望來。
姜映梨神色不慌不忙道:“喘鳴本來就不可能因為吃藥一蹴而就。我先問一句,世子最近可有碰過一些動物?亦或者是接觸過冷風?”
紅螺驚訝,頷首道:“小姐帶來了世子養的鸚哥嬌鳳,世子難得高興,就在簷下逗弄了會兒,難道這也有影響嗎?往日裡這鸚哥世子也沒少親近啊!”
姜映梨:“冬日裡,喘鳴者本就體質弱,更該注意些。最近天氣涼,最好少吹寒風,容易刺激呼吸道。”
“至於鸚哥這種東西,身上總會帶些細……病菌,最好遠離些,等到身體適應了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