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去車馬行租了輛馬車後,就急匆匆趕到街道口。
初始還沒看到苗壯夫婦,姜映梨蹙了蹙眉,她覺得苗壯夫婦應該不是騙人的人,可街道上卻不見人影,就在她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時,便看到前面不遠處探出個腦袋。
是苗嬸子。
她招了招手,歡喜地喊道:“姜姑娘。”
苗嬸子跟苗壯挑著擔子從巷子裡走出來,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對不住啊,姜姑娘,街上風太大了,我們兩口子就到裡面躲了會兒風。你要再檢查下貨嗎?”
這是怕姜映梨不信任他們,中途換貨。
姜映梨鬆了口氣,搖搖頭,笑道:“不用了。我在路上碰到熟人,耽擱了片刻,讓二位在這吹了許久寒風,真是對不起啊!兩位去買兩碗熱羊湯暖暖身子吧,可莫要感染風寒了!”
說著,她把僅有的六個銅板拿了出來。
苗嬸子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身子皮實得很,哪裡有那麼嬌貴!姑娘快收回去吧!”
推拒一番,姜映梨也沒再勉強,在兩人把籮筐抬上馬車後,就與二人揮別了。
苗壯砸吧了下嘴:“這姜姑娘真客氣啊!那四個籮筐……”
“姜姑娘給的錢可不老少,還惦記籮筐幹嘛!你回頭農閒自己跟隔壁學學怎麼編,再編幾個就是了。”苗嬸子啐了他一口:“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我就說兩句,你咋還編排上了。”苗壯嘀咕了兩句,捂住肚子,又腆著臉道:“媳婦,這天真冷,咱們喝兩碗羊肉湯驅驅寒再回去吧?”
苗嬸子捂緊口袋,斜睨著他,“喝什麼喝?你皮糙肉厚,吹個風還能病倒不成?六個銅板夠買好幾個雞蛋了,娃子們好久沒開葷了!敗家玩意兒!走了!”
說完,她率先甩開丈夫,風風火火地往回走。
下午時,馬車終於到了槐花鎮,姜映梨打算先去趟藥鋪。
一是平陽世子做的吸入劑,得藉著胡掌櫃的手送過去。
二來則是買藥田的事,得通通口風,讓胡掌櫃別在沈母她們跟前說漏了嘴。
馬車才停到門口,藥鋪的藥童出來瞧,見到她便歡喜地喊道:“姜姑娘來了啊!”
因著胡掌櫃叮囑過,讓他對姜映梨客氣些,故而他很是熱情。
姜映梨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看到一道身影如風般從屋裡躥了出來。
姜映梨嚇了一大跳,待得看清來人,她皺了皺眉:“胡掌櫃,你這是幹嘛啊?嚇死人了!”
胡掌櫃焦灼道:“你可算來了,我都快急死了……”
姜映梨一臉莫名其妙,“怎麼了?”
此時,就聽門口響起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胡大夫,你竟敢丟下淩小姐跑了?莫非是想逃脫罪責?”
胡掌櫃一聽這聲音,就如催命,他臉色慘白,連連告饒:“不是,我,我這就去給淩小姐請罪!”
姜映梨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身湖藍色暗花細絲蝴蝶裙的姜青柚緩緩從屋內走了出來。
見到姜映梨,姜青柚挑了挑眉,眼底浮起冷冽的光芒,語氣詫異:“阿梨?這是又來給胡大夫當藥童了?正好,淩小姐也想見見你。”
上回不知道姜映梨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叫平陽世子放過了。
這回世子病症復發,淩小姐見到哥哥發病這副慘烈的模樣,很是著惱,這才尋上門來。
這回無論是姜映梨還是胡掌櫃,都沒那麼容易逃過一劫了!
姜映梨不解:“淩小姐是誰?”
胡掌櫃湊過來,壓低嗓門解釋:“是平陽世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因為焦心世子病情,親自來了。”
他剛才差點就被拖走了,他又不能說是姜映梨治的,只能一邊賣命拖延,一邊託人去村裡請姜映梨。
沒想到她動作那麼快,迅速地過來救場了!
姜映梨點頭:“明白了。”
姜青柚見兩人不動,不悅地揚聲催促:“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個什麼勁兒,是故意不把淩小姐放在眼裡嗎?”
胡掌櫃急忙道:“我這就進去。”
說著,他朝著姜映梨使了個眼色,就火急火燎地進屋了。
姜映梨慢吞吞地跟在後面,經過趾高氣昂的姜青柚時,她抬起眉眼,淡淡道:“姜青柚,狗腿子做得不錯,好好加油,繼續努力!”
姜青柚愣了愣,反應過來這是在罵她是狗,頓時氣得臉頰漲紅。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