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柚得了凌降曜的準話,捏著手裡的紙張,心中頓時充滿了勁兒。
她果然是上天的寵兒。
剛才她還在為如何報復姜映梨難受,此刻凌降曜就給她建議和人手,偏幫於她,這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嗎?
雖然不知道姜映梨如何得罪了凌降曜,但只要姜映梨倒黴,她便開懷!
她現在都有些後悔,當初那下怎麼沒叫姜映梨撞死了!
不過而今也不晚!
……
翌日,小雪紛飛,姜映梨背起小揹簍,就先出門去了昨日的布莊,採購了兩床厚棉被以及棉衣等物,租了個小板車讓人幫忙送過去。
她有些時日沒來,還在巷子裡轉悠了一下,才找到正確的門。
姜映梨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門咯吱一聲開啟,探頭出來的是大黑豚。
他望著人,疑惑地歪著腦袋:“你是誰?要找什麼人?”
姜映梨打量了他兩眼,“大黑豚,你頭上的傷如何了?”
“早好了。”大黑豚不解地撓了撓頭,突然,他眼神犀利起來,“啊,我記起來了,你是大夫對不對?之前給我開了很多很多苦苦的藥的人是你?哼,我最討厭你了。”
說著,他臉一沉,就要關門。
“哎,等等。”姜映梨不察他變臉如此之快,連忙用腳擠在門縫裡,“我不是……”
“你快松腳,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我不是嚇唬你,我力氣很大的!”
“不。我不是來給你開藥的大夫……”
“我不信。你身上明明就一股子刺鼻的藥味,我一聞就知道了。你不能因為我小,就敢騙我,我才不會上當呢!”大黑豚信誓旦旦,誓不上當的聰明模樣。
姜映梨:“……”
她誠懇道:“我是來找金嫂子的。”
這時,屋裡的金嫂子聽到外頭的響動,快步跑了出來,見到門口對峙的兩人,她一驚,急忙上前拉住大黑豚,“大黑,住手,這是,這是東家。”
“東家?”大黑豚一臉迷惑。
“就是我常與你說起的恩人。”金嫂子說著,打起精神,歉疚地轉向姜映梨,“對不住,東家,我,我睡著了,沒有聽見敲門聲。”
“我都說了別叫我東家,喚我阿梨即可。”姜映梨看著她蠟黃的臉色,以及眼下的青黑,“聽說小光病了,現在如何了?”
金嫂子苦澀地搖頭,“斷斷續續高燒兩日了。昨夜燒得整個人跟蝦子一樣,疼得直哭,我用雪水給他冰敷了一夜了,天擦亮才睡下。我就怕……”
她只有一個兒子最親了,她真的很怕失去他。
眼淚順著臉頰撲簌簌往下落,大黑豚蹙著眉頭,哼哼唧唧湊過去要給她擦淚,“娘,你,你別哭……弟弟一定會好起來的。”
金嫂子別過臉避開,擦了擦眼角,沙啞著嗓子:“讓阿梨姑娘見笑了。”
姜映梨明白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看看小光。”
她讓拉板車的人把東西都搬進了屋裡,讓大黑豚盯著些,自己便跟著金嫂子進了屋子。
院子雖然有兩個正房加一個小耳房,但金嫂子母子卻並沒有住進正房,而是住在小耳房裡,一間正房是大黑豚在住,還有間偏小的則是空著當。
姜映梨:“為何不住正屋?這耳房對於你們二人未免太小了些。”
屋子裡放下一張床,一張凳子,外加兩個箱籠就放不下什麼東西了,顯得很是擁擠。
“那間正房平日裡用來當堂屋了。”金嫂子解釋道。
往常姜青檀偶爾過來,總不能讓恩人們站在院子裡喝茶說話,自是得空出一間正房的。
頓了頓,她笑道,“而且,有個遮風擋雨,還沒有旁人吵鬧的宅院已經極好了。再說了,這房間雖小,對於我們母子來說剛剛好,且更加暖和。”
躺在床上的金小光突然呻吟出聲,隨後驀地咳嗽了起來。
金嫂子臉一變,連忙跑到床邊,把人扶起來抱住,邊給他拍背順氣,邊含淚安慰,“小光,小光,你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金小光難得睡下,剛才進出間冷空氣竄進來,就讓他嗓子眼又癢了起來,這一咳嗽起來就止不住,足足咳了半盞茶功夫才止住。
此時,金小光話都說不大出來了,感受到落到眼前的淚珠,他抬起燒得通紅的眼睛,摸了摸他娘臉上的淚水。
“……娘……不、不疼……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