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跟兩人合力把李母抬到屬於沈雋意的床上,她覷見擺著的兩個枕頭,抬手撥開一個,扯過被子給李母蓋上。
這時,劉秋梅剛好領著大夫火急火燎地進屋,她催促道,“大夫,快,人都倒了,您趕緊給瞧瞧吧!”
中年大夫以為出了人命,揹著藥箱就匆匆趕了過來,腳上的鞋都跑掉了,還沒喘口氣,李方氏就像是瞧見了救星一般,著急忙慌地衝上來拉扯他。
“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娘!她不能有事啊……”她的聲音裡都是哭腔。
要是李母真被李芳菲給氣死了,待得回去,李父他們肯定會打死她們母女二人的!
李芳菲這輩子也完了,哪家敢要她,怕是隻能剪了頭髮去當姑子了!
李芳菲雙手抱緊自己,渾身顫抖,窩在牆角,臉色雪白。
她雖然惱恨李母阻攔她跟表哥在一起,卻也沒想人去死!
要是奶奶有個萬一,等表哥回來,肯定會對她印象變差,還會怪罪她……
這樣一來,她跟表哥豈不是再沒可能了?
奶奶真是的,一把年紀了,氣量這般小,隨便兩句話就能氣倒!
李芳菲煩躁地低頭猛啃指甲。
姜映梨見李方氏只顧攔著大夫哭,蹙緊眉頭,“小舅母,您先把大夫松開。這樣大夫怎麼給姥姥看病?”
李嫂子也是又氣又急,擺出大房長嫂的氣勢,沉臉拉開人,“哭哭啼啼有什麼用?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管好你女兒,再想想回去怎麼跟爹他們交代!走開!”
說完,她壓著氣,扭頭轉向大夫,殷切道:“大夫,您請坐!勞煩您救救我娘!”
中年大夫閉眼忍了忍,雖然不大高興被個婦人拉拉扯扯,但親人生病,難免情緒失控,他也沒過多計較。
他扯回李方氏揪著的衣裳,整理了下被扯皺的衣袖,快步走到床邊的矮凳上坐下。
隨後,他從藥箱裡取出小脈枕,挽起衣袖,開始給李母診脈。
李嫂子雙手緊張地交握,滿臉都是焦灼。
姜映梨輕輕拍了拍她,安撫道,“大舅母別擔心,姥姥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李嫂子勉強擠出一抹笑,心裡七上八下,擔憂地盯著毫無動靜的李母,“大夫,我娘到底怎麼樣了?”
姜映梨的視線也跟著落了過來。
她剛才碰到李母的手,冰涼出汗,脈搏急促,顯然是情緒波動過大,引起血壓急劇升高,才導致的短暫昏迷。
這種情況在中老年群體裡很常見,但也很危險。
嚴重時,可能會導致中風。
中年大夫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測,他收回手,臉色嚴肅道,“老太太是氣血上湧,氣逆過頭,這才昏厥了過去。你們也是,太不注意了。老太太年歲大了,最是忌諱生氣。要是把人氣癱了,你們才是真大罪過!”
李嫂子連連點頭,“是是是,大夫,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的意思是,我娘她……”
“這回運氣好,沒什麼大事,等會人就能醒了。不過,我瞧著老太太氣血有些不足,得多吃些補氣養血,安神養體的補藥。要不要我給你們開個方子?”中年大夫問道。
他是穿街走巷的鈴醫,有些人信不過他的醫術,寧願多花錢去找醫館裡的坐診大夫,所以他才特地問一句。
李家還沒分家,掌家大權都是李母來管的,雖然她也沒要求兩房把錢全部上交,李嫂子也私下存了些私房錢。
但這次急匆匆出門,她只抓了一小把銅板,只夠來回的車資,還真付不起看診錢和湯藥費。
可李母的病也是大事……
“這……”李嫂子臉上都是糾結,半晌,她眼眶微紅,剛想咬牙回絕,就聽姜映梨直截了當道,“開吧!”
其實她也知道不少補氣養血的方子,此時卻不能寫出來。
倒不如讓這大夫來開,左右就是花些錢。
她已經破開了沈雋意那五十兩銀子,蝨子多了不癢,這也是個正事,乾脆都花了,回頭再賺錢補上給他。
中年大夫聞言,取了文房四寶出來,筆走龍蛇,寫出一張藥方。
“按照方子先抓五貼藥,早晚煎服,若是身體有變化,再看情況調整。”
中醫一般不會上來就開許多藥,都是根據身體階段性的變化再開藥。
姜映梨接過藥方看了看。
方子開得不精妙,只能算中規中矩,很適合李母現在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