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你分明是不想幫我吧?”姜青榕氣憤地脫口而出。
這幾日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雖然當時姜老爺子禁止家裡外傳他被停學一事,但當日郝癩子等人來要債,氣勢洶洶,引來了不少好事者的窺視,最終就打聽到他不但欠了高利貸,還被趕出雲麓書院。
近來,他不但在家裡的待遇以直線下降,連村裡不少人家都對他指指點點,還有人將他當成反面例子教育孩子。
姜青榕素來是天子驕子,何曾感受過這種委屈。
哪怕他說是被沈雋意的黴運克到,但之前姜三郎以替他眾籌為名,得罪了不少人,村裡對他有意見人家就不在少數。
至少,今年連來他家,請他寫對聯的人都沒了。
他心中憋氣,在看到何夫人上門口,便把這股怨氣撒在姜映梨頭上了。
姜映梨不慣著他,抬起下巴,落落大方道,“沒錯,我就是不想幫你。”
“你——”姜青榕被她的直白噎住。
姜映梨懶得理他,扶著沈雋意,就招呼著李玉珠離開。
姜青榕被無視,氣得咬牙切齒:“姜映梨,你今後不是我姜家人了。你以為沒我姜家替你撐腰,沈雋意真會把你當回事嗎?就你這樣,早晚被拋棄!”
沈雋意的腳步驀地一頓,眼眸銳利如刀,驀地刺向姜青榕。
姜青榕被他這壓迫感十足的眼神刺得踉蹌了兩步,又覺得自己被瘸子嚇到太慫,立刻站直身體,仰起頭,“你,你想幹什麼?”
沈雋意握緊姜映梨的手,語氣冷淡,“雪色映窗來,梨香透毫端。你太輕看她了。她不棄我,已是我之幸!”
姜映梨指尖滾熱,心口怦怦然直跳,她為了掩飾微紅的耳,轉頭瞪向姜青榕。
“姜青榕,你這被逼急的跳樑小醜模樣,真的蠻有意思的!謝謝你,我剛好不想當姜家人。”
說完,她催促著沈雋意別再耽擱了,趕緊回去。
姜青榕愣在原地,喃喃道,“她,她竟敢罵我跳樑小醜……”
姜青柚落在後方,眼看著幾人越走越遠,她才慢慢走上前,想起姜映梨那身漂亮的新衣裳,眼底不禁藏滿了嫉妒。
她過年甚至都不曾添一件新衣……
而今還得飽受三房的折辱,連酒樓都被分出去了,今後怕是更難有寬宥之時了。
想到此,她不禁咬緊了唇瓣。
姜青榕驀地伸手拉住她,他目眥欲裂道,“你聽到沒?就那頭肥豬,她居然看不起我,連她都罵我是跳樑小醜……我難道就真的這般沒用了嗎?”
姜青柚吃痛,“哥,你弄疼我了……”
“憑什麼?”姜青榕氣得眼中滿是血絲,“你趕緊想想辦法啊!要不是你當初吃裡扒外,非舉薦莫斂舟給山長當學生,我何至於被人這樣瞧不起?”
“你得想清楚,若是我沒出息,今後就無人給你撐腰。莫斂舟當真有出息,還會甘心娶你嗎?這世上最不缺的是背信棄義之人!”
“他莫斂舟能棄姜映梨一次,難道不能再棄你一回嗎?”
“哥!”姜青柚大吼一聲,她眼底都是失望,咬唇道,“你就不能盼著你妹妹好點嗎?”
姜青榕一愣,他煩躁地扒拉著頭髮,抿唇惱怒離開。
姜青柚心口堵得慌,想起莫斂舟似乎過年都只匆匆來了一趟,待她也不如從前熱切了,不由閉了閉眼。
姜家兄妹的鬧劇,姜映梨等人自是不知道,她們回村時,已然能聽到炮仗聲,空氣裡也瀰漫著淡淡的硝煙味。
江靈不敢出門,又好奇心重,就站在院子裡望著遠處傳來的小孩們圍著炮仗發出的歡呼聲,眼露欣羨。
姜映梨看他這副模樣,上前牽住他的手,“怎麼站在院子裡,也不怕再凍病著。怎麼,也想看放炮仗嗎?”
江靈聞言,眼神閃亮,又很快黯然,“……也沒有很想看。”
他不曾玩過這些,從前最多都是從四方天空裡看到被璀璨煙花映亮的簷角。
姜映梨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她並沒有戳穿,而是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你等等我。”
然後,她便轉身進屋去拿買來的鞭炮。
李玉珠提著籃子回了廚房。
沈雋意微微笑了笑,而是站在屋簷下等候。
很快,姜映梨就取了一串鞭炮出來。
鞭炮是以紙筒和麻莖裹火藥編製成串做成的,牽頭有根長長的引線,是用硝粉搓過,沾上米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