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也是寧老太太買的白牡丹,雖然有更好的茶葉,但她此刻的心思,卻並不想給謝若微用最好的。
說她太小肚雞腸也無所謂。
等到泡好茶後,姜映梨想了想,又給李玉珠找了些事做:“您給外面那些人也泡些熱茶吧!”
李玉珠應了聲好。
姜映梨端著茶水慢慢吞吞往回走,凌歡瓷正站在門口不遠處,耳朵豎得老高,但依舊什麼都聽不到,她不禁惱火地瞪了眼門口兩位守衛,憤憤不已。
她本來是想湊過去偷聽的,但架不住兩位守衛很是盡職盡責,愣是把她趕離了。
看到姜映梨進來,凌歡瓷又想跟著一起去送茶,又被攔了回來。
凌歡瓷惱火地咬牙:“哼,真以為我想聽什麼嗎?我,我分明是好心想送茶,算了,謝若微不識好人心!阿梨,你也別送了,渴死他活該!”
姜映梨知道她是氣話,而且她也想進去打探打探情況,故而只拍了拍凌歡瓷的胳膊,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朝兩位繡衣使笑道:“我送茶。”
兩位繡衣使這才讓開了位置。
姜映梨推開房門進去,屋裡的交談停了一瞬,她抬頭就看到謝若微站得筆挺,而寧老太太則是摟著嚇壞了的江靈,慢慢吞吞地拍著他單薄的背。
姜映梨端著茶盞過去,把托盤放到了矮桌上,把其中一盞放到了謝若微跟前,“謝大人喝茶。”
謝若微一頓,看了眼寧老太太,微微垂眸,難得露出一抹正常的笑容,“多謝姜大夫。”
寧老太太也端起另一盞,正吹涼了喂江靈,嘴裡卻是繼續道:“東宮太后和西宮太后娘娘們都可安好?前頭聽說西宮那位病了,鬧得不可開交,連妖孽都出來了,怎麼,如今還食不下咽呢?”
謝若微:“……”
“這個晚輩不清楚了,年前晚輩就離被安排離京了。”
頓了頓,他略微抬眼看了眼寧老太太,“不知您可安好?”
“你不都看到了嗎?”寧老太太嗤笑,“我如今孤寡一人,也虧得阿梨一家收留不棄。誰叫我早死了丈夫兒子呢?如今也不過是聊度殘生。”
謝若微:“……”
饒是他素來舌燦蓮花,面對此等情況,他也不知如何接話才好。
“您身體安康,便是萬幸。以往頗得您照料,晚輩銘感五內,若是您不嫌棄,晚輩這些年也有些積蓄,不若晚輩在此地給您置辦些產業!”
聞言,姜映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真是好生大方!
寧老太太無語:“我要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作甚?我如今有手有腳的,自己如何掙不來吃喝?你喝的茶還有茶具,都是我是自己賺錢買來的!”
謝若微:“……”
他只覺得指尖的茶盞都是燙手的,茶也不知該喝還是不該喝了。
他從前怎麼沒覺得這位長輩這般難打交道呢!
果然,就聽寧老太太繼續道,“老天看我孤苦無依,伶仃可憐,特地給我送了位難得可心的孫兒來。我們祖孫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結果你一來倒是好,連我這點念想都要剝奪了去!”
江靈忍不住抱住了她的腰,嚶嚶哭泣:“祖母……”
“我的小靈兒啊……”
姜映梨看著這一幕,很是津津有味:“……”
這兩人倒挺會演的!
謝若微痛苦面具:“……”
“您就別為難我了!這是聖上下的命令,我不過是個工具,何以敢忤逆!”
寧老太太冷笑一聲,“是的,你是不敢忤逆君上,你現在只是欺辱我們孤孫寡輩。”
謝如微已經不想說話了。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該來……不,他還是得來一趟的!
只是,他不知道這位到底經受了多大的衝擊,不然這性格何以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寧老太太抱著江靈,摸了摸他的頭,抬起頭,語氣和緩的問道:“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你就儘管說吧。江家是怎麼回事?他們又打算如何處置靈兒!”
謝若微覷了眼旁邊站著的姜映梨,有些為難地皺眉:“這……”
寧老太太想了想,慢慢道,“沒事。阿梨也不算是外人,我這條命都是她救的,她也擔心靈兒,願意聽就聽聽,也好叫她心安。”
謝若微沒想到寧老太太這般高看姜映梨,忍不住又望了她一眼,心裡琢磨了會,這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