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檀被鬱齊光說得心惶惶然,立馬跟著出去。
結果才剛出門,剛巧撞見姜映梨和沈雋意。
姜青檀連忙湊上去,關切道:“姐,姐夫,你們沒事吧?”
“我們能有什麼事?”
“那就好。嚇死我了,鬱齊光說要報官……”姜青檀就被鬱齊光捂住嘴。
眼看姜映梨眯眼望來,鬱齊光梗直脖子:“我擔心阿雋,不行嗎?都怪……”他含糊了句,“反正遇事不決,我報官有錯嗎?”
姜映梨頷首:“嗯,多謝掛心。”
她這樣大大方方,鬱齊光反倒有些不適應,嘀咕道:“誰擔心你啊!”
沈雋意看向姜青檀:“有熱水嗎?”
在外面奔波一天,渾身又冷又疲憊。
“有。隔壁聽說咱們是才搬來的,送了一些柴火讓咱們先燒熱灶,還送了幾個大饅頭。”
鬱齊光看眾人沒事,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
晚上簡單吃了個飯,就各自洗漱,準備睡覺。
臨睡前,姜青檀敲了敲正屋的門,姜映梨開門探頭,打了個哈欠:“怎麼了?”
“姐,今天你們出門後沒多久,何府有人來請你過去。”姜青檀小聲道。
“不用理會。”
“好。我說你不在,人就回去了。”頓了頓,姜青檀覷了眼屋裡,壓低嗓音道:“姐,姐夫怎麼了?咋瞧著他心情不好?”
姜映梨沒想到連他都發現了,她也不清楚緣由。
只能含糊回道:“……有個孩子死了,你姐夫可能看了心裡難受。”
聞言,姜青檀恍然,不再多問,回房休息了。
姜映梨合上門,轉身就看沈雋意坐在桌前怔然出神,燭光打在他線條完美的側臉,氤氳出一種別緻的氣場。
猶豫片刻,她忍不住問道:“沈雋意,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未曾。”
沈雋意回神,聲音依舊低沉溫雅:“阿檀是有何事?”
“沒什麼。”姜映梨不欲談起何家事,“阿檀就是擔心你,過來問候下。你真的沒事?”
沈雋意搖頭,“我很好。”
“那,我們先休息?你明日就要開學了。”
沈雋意頷首,見他慢慢挪步去床邊,姜映梨扶住他。
沈雋意身體微頓,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骨緊攥。
兩人掌心相對,暖意交疊。
姜映梨一僵,默默扶著他坐在床沿,又見他脫了鞋襪上了床鋪,這才也蹭蹭脫掉衣服鞋子,鑽到被褥裡側。
這張大床的確質量比從前那張好,寬敞了不少,就是對比起來,被子有些小了。
本來姜映梨是想獨自睡耳房的,但今日沒買到新被褥,只能將就著大被同眠了。
最大的好處,大概就是沈雋意這個人型水暖寶吧!
被褥裡冰冷如鐵,姜映梨凍得直縮腳,然後,她悄摸摸地把腳探到沈雋意腳邊。
冰冷的腳碰到他的小腿,沈雋意除卻初始冰得瑟縮了下,就不曾動彈。
空氣入肺都是冰涼冰涼的,姜映梨覺得呼吸有些難受,又想起破廟裡的祖孫,一時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沈雋意,你睡了麼?”
“沒有。”
“那咱們聊聊天。”
“你想聊什麼?”
姜映梨想了想,問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這回,沈雋意沉默了許久,久得姜映梨都以為他睡著了。
“我爹。”
“什麼?”
“我在想我爹。”沈雋意一字一頓地重複。
姜映梨吃驚,她訥訥道:“怎麼突然想到你爹了?”
沈雋意望著頭頂,漆黑的夜裡,只有窗欞處流瀉而入的零散星輝,連蚊帳都只餘一片白茫茫。
“少時,我爹逼迫我讀書習字,我一目十行,幾乎過目不忘,故而經常偷懶。但背書可偷懶,習字卻是考驗手上功夫的,需得日夜不綴,勤奮苦練。”
“故而,我寫出的字總綿軟無力,軟趴無形。為此,父親常常用藤鞭抽我的手板,每每都會抽得紅腫,為此我娘經常偷偷哭。”
姜映梨靜靜地聽著他講,“想不到你也有這樣的時候,難怪大娘說你從前頑皮。”
頓了頓,她道:“你現在的字極好看。”
黑暗中傳來清淺的嗤笑。
“我爹時而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