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阿梨,坐下歇會。我瞧你手臉都凍紅了,喝盞燕窩羹暖暖身子。”
丫鬟端來冒著熱氣的燕窩,燕窩燉得爛爛的,放了奶白的羊奶混著,再撒了幾顆紅枸杞,甚是誘人。
“不用。我不餓,何夫人與其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不如好好疼疼你兒子。”
“阿瑾自小在我身邊,這些自不會短了他的。阿梨,我只是想補償你,你何必對我這般排斥?”何夫人不禁又紅了眼眶。
姜映梨見她沒聽懂,不由嗤笑。
何容瑾需要的是關心和在意,何家固然不會短了他的吃喝,但就跟一條狗一般。
何夫人若真疼何容瑾,就不會注意不到他手上的傷,連隨意關切一句都不曾。
明明何容瑾對她事事關切,連吃喝買藥都不假他人之手,可見細緻。
她突然就意興闌珊了,不耐起身:“何夫人,你這些把戲拿去哄何家男人吧!下次除非死了,以外別來尋我。”
剛轉身欲走,就撞上了旁邊端著燕窩的丫鬟,一整碗兜頭倒在她的衣服上,細膩的薄骨瓷碗落在地毯上,裂成兩半。
丫鬟嚇得面色慘白,慌忙跪倒磕頭,致歉求饒:“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夫人責罰,求小姐饒命……”
姜映梨:“……”
“做事怎生這般毛手毛腳?還不快別人領出去。”何夫人一驚,急忙呵斥道。
然後生怕姜映梨生氣,小心翼翼道:“阿梨,我讓人帶你去換乾淨衣衫。外頭寒風冷雪,你就是要與我置氣,也該先顧著自己的身體,莫要風邪入體了。”
姜映梨皺眉,扯著溼漉漉的衣服。
她倒不是怕冷,主要是羊奶混著燕窩,浸潤到棉服裡,被體溫一烘,愈發顯得腥臊難聞。
很是考驗人的嗅覺。
她頓了頓,抬頭看向狀似焦急的何夫人,眯了眯眼,突然就笑了。
“好啊!”
何夫人見她應承,頓時鬆了口氣,讓貼身丫鬟領著她去偏房換衣裳。
等到人離開後,她彷彿完成了一樁大事,緩緩靠在床頭,閉目半晌,輕輕道:“去吧!”
感覺到身邊的丫鬟腳步走遠,何夫人臉上浮起掙扎和猶豫,最後又慢慢定格成堅定和心愧。
“阿梨,你莫要怪我。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低聲的呢喃很快被寒風吹散。
消失不見。
姜映梨隨著丫鬟繞過走廊,走到右側的偏房,房間裡暖烘烘的,精美程度不低於主屋,房間分為內外兩室,外間是桌椅和多寶格。
多寶格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精緻擺件和花瓶書本。
穿過雕花梨花木拱門就是內室,以一扇千嬌百媚的仕女圖隔開。
丫鬟彎腰抬手道:“姑娘裡面請,衣服掛在衣桁上,是夫人特地給您挑的,說是最襯您。姑娘可要奴婢伺候穿衣?”
“不用。”姜映梨擺手。
“那奴婢就在外間等候,若有需要,姑娘可直接喚奴婢。”丫鬟低眉順眼地說道。
姜映梨看她一眼,慢慢吞吞走進了裡間,屋內出乎她意料的大,特別是那張百子千孫雕花大床,上面擺著紅色鴛鴦喜被。
旁邊的衣桁上掛著一套正紅色的衣裳,裙襬上以金線繡著活靈活現的擺尾金魚,裙踞還繡了一圈祥雲。
“魚”乃“玉”意,一般是用來形容金玉滿堂,喜慶有餘,是用來慶賀新人美滿富足之意。
祥雲已是祥瑞之意。
說是婚服也不為過了。
突然,門口傳來合上門扉的聲音,姜映梨快步走過去,用力一扯。
果然,門已經從外被鎖上了。
“開門。”她拍門喊道。
開始毫無應聲,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傳來含糊的回應。
“姑娘還是乖乖聽話,等事成後,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姜映梨挑眉,鼻尖突然聞到些奇怪的甜膩味道,扭頭望去,就覷見桌上擺著的香爐,正在嫋嫋飄香。
“……”
何夫人是有病吧!
“你們以為用這種手段有用?”
“這是關外傳來的密藥,姑娘不會受什麼苦的,夫人都是為了你好。”
姜映梨:“……”
神特麼的為她好。
她用鹽水浸潤帕子,捂著口鼻,快步走過去,直接摁滅了香爐。
旋即,又取出手術刀,把身後窗戶的窗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