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換就好,阿梨,你,你招呼好大人們!”
說完,她頭也不敢抬,匆匆跑回了房,迅速合上了門。
她現在有點理解為何剛才姜青檀是那副表情了,實是面對著外頭站著的數十人,以及屋內這些目光炯炯的大人物,她連氣都不敢大聲喘。
難怪大家都怕見官!
駭人得很!
剛才聽他們說抓逃犯,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自家!
早知道今日不該催著阿雋出門,而是留在家中的,好歹能拿拿主意!
凌歡瓷見嚇到了人,有些不好意思,當下壓低了嗓音,怒視著謝若微,“都怪你!瞧把人家老太太嚇成什麼模樣了!”
謝若微眼眸微微一眯,眼底暗芒乍藏,嘴上卻是淡淡道,“人分明是被你凌大小姐的大呼小叫駭住的,怎生能怪到本使身上?淩小姐當真是會扣帽子!”
“我辛苦護送這一遭,竟是惹了淩小姐的煩悶,那我也便不討人嫌了。”說著,他驀地站起身:“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姜映梨眨了眨眼,“謝大人這般匆忙?我還想留大人喝兩杯茶水再走,這般招待不周,實是慚愧。”
“不必。”謝若微不著痕跡地覷了眼地上的茶盞殘骸,薄唇扯起一抹料峭弧度,“會有機會的。”
頓了頓,他指了指跟在身側的另外一人,“小七,這幾日你便跟著凌姑娘。”
就見身著黑衣的勁瘦男子面容肅然,拱手應聲:“是,但憑凌姑娘吩咐。”
凌歡瓷不悅:“不需要,我有阿羅呢!再說,我自有武藝在身,哪需要你身邊的軟腳蝦護我!你莫要看不起我!”
阿羅沉默地站在她身側,猶如一座巍峨高山,沉穩而堅定。
謝若微打量了眼阿羅,薄唇微動,到底沒再多言,面容一冷,“隨你。”
他慣來也不是什麼好脾性的人,本就是看在凌將軍的面子而為,眼下三番四次被凌歡瓷駁斥面子,他也懶得再管。
左右在這村裡,也翻不出什麼花浪來。
他腳尖一轉,大跨步往外走。
凌歡瓷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她,倒是姜映梨身為主人家,總是不能坐視不理,把人送到了門口。
就見謝若微翻身上馬,大氅揚出凜冽的弧度,臉上的邪佞之色一收,頓顯出幾分鋒銳之態。
隨同而來的眾人也紛紛上馬,行動整齊劃一,沉寂無聲。
姜映梨冷眼看著,心口微沉。
謝若微調轉馬頭,離開前,他掃了眼姜映梨,淡淡道:“姜姑娘,後會有期。”
“謝大人,一路順風。”
目送著一騎人快步離去,只餘下兩匹駿馬拴在門口,姜映梨總算是安下了心來,轉身進屋。
謝若微是直到出了村子一里路,才驀地勒緊韁繩停住了馬。
眾人紛紛跟從。
“大人?”有人疑惑。
謝若微抿唇,他總覺得沈家上下透著一股子古怪,但方才仔細觀察,又什麼都沒發現。
姜映梨的醫術,他雖不曾親身見識,凌府上下卻都傳遍了,連景王都對她頗有招攬,可見其本事。
他本生對這些事的好奇度並不高,可姜映梨刻意跟凌歡瓷交好,凌歡瓷雖因著舊事對他爭鋒相對,但他總不至於真的與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凌將軍雖得了皇上厭棄,明升暗貶,但到底戰功赫赫,與他謝家曾也過並肩作戰情誼的。
謝若微指尖輕輕摩挲著烏金馬鞭,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小七,你留下。”
小七雖茫然,依舊應好:“是。屬下會隱在村中保護淩小姐的!”
“不是這個。”謝若微指骨敲擊著馬鞍,眼神冰冷,“那個阿羅雖失憶,武藝倒是不錯,護著她不成問題。”
“你去調查下姜映梨的情況,從她的出生到如今,事無鉅細。”
“凌將軍也有意想了解一二,只是他如今軍務繁雜,恐是抽不出空來的。凌歡瓷……”說到這,謝若微眼底掠過不耐,“單純天真。在京中遭了挫,如今又換了新地方,便見了個人就親近。”
“旁人勾勾手指頭就去。”
謝若微是看不大上凌歡瓷的性子的。
外頭撿個身份不明的人就敢留在身邊,日夜帶著。
姜映梨與她親暱幾分,她便引為知己。
也不想想如今凌家的狀況,朝野多少人環伺他凌家的兵權,卻連幾個心眼都不長齊全。
凌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