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謝知彰神色嚴肅,斂容沉聲道:“你已經是個大姑娘,莫要再胡鬧。”
謝知彰雖沒說重話,凌昭昭如何不瞭解他話中含意,她瞪了眼得意洋洋的姜青檀,委屈極了。
眼眶一紅,淚水就撲簌簌往下滾。
姜青檀沒成想只是自己逗了逗大小姐,人家居然就哭了。
凌昭昭豆蔻初綻,美麗端芳,就如枝頭含苞待放的桃花,臉頰還有圓鼓鼓的嬰兒肥,因為生氣眼角眉梢都俱染上緋色。
眼眸盈淚,碎玉瑩瑩,又似星芒爍爍。
姜青檀忍不住撓了撓頭,手足無措:“……我,我又沒做什麼,你哭、哭什麼……”
她當初命人把他打成豬頭,他可沒哭!
他不說話還好,凌昭昭想到大表哥護著他,呵斥自己,還有自家哥哥近來脾氣也莫名其妙,她就感到難過。
“你們都欺負我……”
謝知彰頗為無奈,從小到大,這位小祖宗就是這樣,謝家都是男丁,嬌嬌軟軟的姑娘一哭,每每都是他們這些當兄長的捱罵捱打。
長此以往,就養成她這副霸道刁蠻的性子。
他摁了摁額角,勉強道:“莫哭了。”
他也沒妄自應承,而是敲了敲車壁。
片刻,車簾撩起,姜映梨探頭:“謝公子?”
外頭的動靜,車裡自然是聽到了。
但這是謝家表兄妹的事,他們不好參與,便也沒有出聲。
謝知彰望了眼車簾後光風霽月的沈雋意,不好意思道:“昭昭心念長輩,鬧著要去道觀,我這脫不開身……你們可願意讓她同往?”
如果他們不肯,謝知彰是準備讓親衛送凌昭昭的。
只是這樣一來,少不得又要吵鬧一番。
想到此,謝知彰愈發頭疼。
姜映梨回頭看沈雋意。
沈雋意捏了捏她的指尖,不置可否。
這就是以她的意願為先。
姜映梨還沒說話,凌昭昭一眼看到恩愛的兩人,她倍感刺眼,心底湧起不知名的酸澀。
換成以往,她定然是要跳腳的,此刻,她難得的識時務。
“……我就同路,以後,我、我不罵你就是了。”
這話她是對姜映梨說的。
她難得示軟。
姜映梨揚眉,她自是看出謝知彰肯定受不住凌昭昭的胡攪蠻纏,但謝知彰沒有隨意應承,而是開口問詢意見,這般尊重人的舉措,倒不叫人排斥生氣。
她淡淡道:“希望凌大小姐莫要食言而肥。”
頓了頓,她補充道,“但我們馬車怕是坐不下更多人了。”
凌昭昭鼓了鼓腮幫子,又看了眼清雋如玉的沈雋意,低低“哦”了聲。
她不想再讓沈雋意討厭自己。
特別是知道他可能是自己的表兄後,心中就忍不住浮起喜悅。
她抖擻精神,擦乾眼淚,抬起下巴,“我有馬車。”
她指著不遠處巷子口華麗的馬車,顯然有備而來。
今天她是打定主意同往的。
謝知彰鬆了口氣。
“那就走吧!”
……
春日的暖陽清澈而柔亮,寧老太太作為家裡最年長的,躺在竹藤軟椅上曬太陽。
這是姜映梨建議的,說是可以補充什麼鈣。
寧老太太本來不喜歡,現在微風襲面,融融暖光,令她忍不住喟嘆了聲。
沈桑榆很有眼力見地端來茶水,“姨婆喝茶。”
自從沈桑榆來了後,李玉珠省心不少,家務活她爭搶著做不說,還做得很利索。
寧老太太滿意頷首,斜睨著她,“別光顧著做這些沒用的,讓你識的字可記住了?”
沈桑榆磕磕巴巴應著:“……記、記住了一些。”
李玉珠和寧老太太對沈桑榆很是不錯,寧老太太教她詩詞歌賦,李玉珠教她廚藝女紅,每日裡忙得不可開交。
只是沈桑榆行乞多年,一下子還真受不住,總想著以做家務活避開。
但李玉珠認她做乾女兒,又不是圖她能做事,加上現在家裡寬宥,她自想費心培養。
寧老太太剛要說話,門口驟然傳來響動,沈桑榆一喜,又仿似逃過一劫,連忙往外跑:“是姐姐回來了!”
寧老太太撇嘴,磨磨蹭蹭坐起,心裡惦記著姜映梨可能帶回來的零嘴。
“上回那豌